“就是他把我拐走的!”
她哭得伤心,一双手死死抱着滕夫人,“他们还不给我饭吃,还打我,还说要把我卖去给人家当小娘!”
珠儿还小,被养得单纯,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小娘,此刻只是单纯地复述了一下。
滕明喻却脸色巨变,死咬着牙开口,“帮他们全部捆起来,先卸掉一条腿,给我吊着命别死了!”
一时间,院内惨叫连连,远处的山路忽然亮起火光,徐辞言远远望去,石秋骑着快马,带着衙役飞快赶来,见他好好的,长松一口气。
“没事吧?”石秋翻下马焦急地问。
“没事,”徐辞言摇了摇头,石秋飞快地和他解释两句,又亲自和滕明喻拱手。
“在下祁县县令石秋。”
滕明喻心底怒火正盛,深吸了口气和石秋拱手,两人一通协商,由衙役把疼晕过去的拐子捆回大牢。
“有劳石大人了。”
临走前,石县令怕出事,让人仔细搜查了整个村子,又留下人手守着徐家院子,才给徐辞言使了个眼神,转身离开。
林西柳捂着女儿的眼睛,直到安定下来才长长松了口气。
“娘,没事了,去睡吧。”
衙役腰负大刀,一身皂服气势凌凌,守在屋里让人颇有安全感,徐辞言笑了笑,对着林西柳安慰两句,“没事了,等到天亮就一切结束了。”
“嗯。”林西柳点点头,“你也早些休息。”
等她俩走了,殷微尘才从屋外进来,“候官衙的人刚刚也在外面,有滕家的在就没出手。”
“辛苦了,”徐辞言面露几分疲惫,“别回去了,就在这睡吧,等到明日应该就有结果了。”
今夜动静如此之大,徐家村的老少们都被吓醒,年轻汉子们扛着家夥上门,见徐家没事才松了口气。
徐辞言一一谢过,又说有衙役看着不会有事,才哄得他们回去。
今夜里的那点担惊受怕,也在亲戚们一声声的关切中化没了。
第二日一大早,县里就来了消息,县丞邓禄被捕,连带着他背後那些权贵,有一个没一个的,全被滕明喻以略卖罪逮了起来。
昨夜那夥人更是奇葩,不仅有邓禄的手下,还有殷世浩派来的。
两夥人装扮一致,都以为是一家,审问的时候才露出把柄。
“我不答应弃考,就把我弄死是吧,”徐辞言冷笑一声,“当真是目无王法。”
“哈,”殷微尘扯着嘴角笑笑,“就殷家那做派,真是好不让人意外。”
族学里,被殷如琰打断手郁郁而终的那个学子,曾经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殷微尘又指指下面一行字,“连拐卖孩童的事他们都敢插手,还有什麽不敢的?”
他虽顶了个殷家的姓,可殷微尘从头到尾就没把自己视作殷家人,一听这家出了事,颇有欣喜。
“这下成了罪人之後,我看殷如琰还怎麽考科举。”殷微尘笑得满意。
徐辞言瞅他一眼,也挺高兴的。
反正殷微尘加了喉官衙,这辈子是不能走科举这条路了,殷家获罪,反倒成了他在喉官衙里的功绩。
真是喜大普奔。
“好了,”徐辞言笑笑,“我要去县里找夫子,正好去看看热闹,不妨一同前去?”
石县令的消息还说了,邓禄等人连带着那些拐子,将会在三日後于县衙门口按律抄斩。
略取良人,采生折割,逆天心,悖人论,按大啓刑律,不分主从,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