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不能再买六个啊,这家的包子实诚,看着颇大一个,一人一个做早饭是够的了。
两人面面相觑,踌躇了一会,却都舍不得走。
徐莺儿眼珠一转,笑着把两位老人往里招呼,“我看您二位亲切,也是赶巧,我这多做了几个,只是长得丑些。”
“您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尝尝。”
老人见那装在荷叶里的粑粑,确实是丑了点,皮上破了个洞,可那里面的咸香汤汁气味一下就从着这口扑出来了。
他俩笑意连连,赶忙带着东西回家,把包子给其他大人一分,自个带着孩子搬个板凳坐在屋外去吃。
此时正是家家户户出来买早饭的时候,见他吃得香,又闻见味道,一吞唾沫,连忙来问。
徐莺儿笑着招呼客人,只是实在有些来得晚的,就没赶上了。
他们问了又问,只听那个女掌柜的说真没了,明日再来,才转念一想买两个包子吃吃。
一尝,嗨,还真挺不错的。
就这麽几日下来,徐莺儿就赚了快一两银子。
等到她去官府取契书准备给徐辞言分红的时候才发现,言哥儿不知道什麽时候把他的名字划了,改成徐家二叔二婶的名字。
徐二叔徐二婶一看那满匣子的铜板,喜得不能再喜,一听这事,连忙拿着一堆东西跑到徐家来谢,又说要把名字换回来。
若不是言哥儿教他们拿鼠曲草做粑粑,这生意要做起来,可没这麽顺利呢。
徐辞言前面没推得过徐莺儿,眼下还能推不过俩老?
他啪地就跪下磕了个头,“我先前病的时候,家里米是二婶一粒一粒舂的,柴是二叔一捆一捆山上背来的,没有二位,就没有我今日。”
“哎!”
徐二婶连忙拦他,“做长辈的帮扶小辈,这不天经地义的事麽,哪里有言哥儿你说的那麽严重。”
徐辞言:“那如今我做小辈的孝敬您二老,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又何必来谢我呢。”
他一脸言之切切,转眼又换了副叹气面孔来,“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定是要说我不敬长辈的,我们读书人,最重的就是名声。”
徐二叔也是看着徐父一路考过来的,自然知道孝字对多数人多重要,还怕自己耽误了孩子有些慌乱,可他一看这侄子的表情,也无奈地反应过来。
“你呀,”徐二婶摇摇脑袋,哭笑不得,“就拿这些大道理来糊弄我们。”
徐辞言抿嘴笑笑,看上去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徐鹤刚散学回家没见人,跑来徐家一看,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黑心芝麻包还会不好意思呢。
他眼神实在太过明显,徐辞言睨他一眼,反手掏出本县试题集来递给徐鹤,“鹤弟再过几年也要下场了,来,拿着好好练练,别客气。”
徐二婶喜得直笑。
徐鹤眼前一黑,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眼瞎,这哪是不好意思,分明是凶恶狞笑啊!
徐辞言看他白着脸回去,一时间好笑,摇摇脑袋懒得理这孩子,张家遭殃姐姐又立起来以後,徐鹤那点好好读书的斗志,也像是见了光的泡沫一样散没了。
这怎麽行!
徐辞言一脸正色地想,小孩子不读书还想干什麽,真是欠打了。
徐家现在不用他干活挣钱,徐鹤啊,还是再读两年吧。
当然,他自己也没闲着。
那本《王文成公全书》徐辞言通读了一遍,把不会的标记好後,白巍就开始正式给他讲心学了。
他讲东西的时候,不像其他夫子那样对着书本一章一节地讲,反倒十分跳脱,但等徐辞言学完了一遍再看,白巍早已在讲授时帮他把知识体系归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