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早已击毙,至于何人所派。。。。。。”太後冷笑道,“不过那一颗狼子野心罢了。”
江澜音哑然,心中也是明了。陛下病重,若想储君稳固,还需依仗太後。如今会铤而走险行刺太後的,也只有那位意图不轨的恭亲王了。
“如今他敢对哀家下手,看来已是按捺不住。”太後柳眉深锁,向江澜音提醒道,“近来边境频频告捷,寒漠已有意图求和,想来季将军不日便会归朝。越是此番时刻,你与云姝便要愈发当心,边境安了,上京怕是要动荡了。”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太後的面色便疲倦了许多,眉心深痕,显然最近忧思甚多。
太後揉了揉眉心,闭目询问道:“那软香娘子又是怎麽回事?她腹中胎儿当真是季将军的?”
江澜音一时语塞,片刻後才哑着声回话道:“大概是吧,一个多月前,将军曾回京述职。”
太後掀眸看向一旁垂目静坐的江澜音,许久後方才轻叹:“先前劝你,本想着能保你与季将军少些麻烦,如今看来倒是给你添了诸多烦绪。”
太後瞥了一眼正在紧张吃糕点的季云姝,毫不避讳地向江澜音示意道:“这孩子来得也不是时候,留着只怕会是季知逸的软肋,成为你们的催命符,哀家知你心软,让朱嬷嬷去陪你一段时日。。。。。。”
“澜音明白太後之意,可正是因为它可能是季知逸的软肋,我才更不会去触碰。”江澜音侧目望向独坐桌前的软香,沉声舒气道,“若连我都不与他同气,折其软肋,那他这一世便真的太苦了。”
太後盯看江澜音许久,终是没有强扭:“罢了,祸福各有定数,你若已下定决心,哀家自不强迫。”
许是偷偷打量的目光太多,软香怯生生地护摸着自己的肚子,太後瞧见她坐立难安的模样,拧眉低语道:“能否顺利过此关,便要看季将军对她们母子究竟是何情意了。”
“公主!”一个小丫鬟自侧廊处匆匆奔来,贴在昌平公主身侧小声耳语。随後,昌平面色微变,推了一旁来客的敬酒赔笑道:“府中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本宫先行,诸位自便。”
昌平公主急急忙忙往後院而去,连廊拐角处隐有焦急哭泣之声。太後心觉异样,向身後的苏嬷嬷示意道:“你跟去看看。”
江澜音探眸而望,留心到昌平公主离开前看向季云姝的那一眼,心中突有直觉,公主府後院的意外,或许与前世季云姝与赵小侯爷的婚事有关。
不消片刻,苏嬷嬷皱眉而回,回想起方才看到的腌臜事,面色尽是嫌弃道:“说出来都怕污了主子们的耳,那赵家小侯爷犯了混,竟在公主府中食了药,白白污了人家原中郡守家三小姐的身!”
“原中郡守家的三小姐?”季云姝诧异出声,江澜音询问道,“怎麽,你认识她?”
季云姝点点头道:“她是魏关月的庶妹,前不久才跟着府中姨娘来到京城。我在逛书肆时遇到过她,方才你与傅相说话时,她还来邀我同玩,只是我记着嫂嫂你的交代,便没有搭理她。”
原来如此,难怪当年季云姝会突然与赵小侯爷定下婚事,事後季知逸竟愤怒至此。听着後院里依稀的嘈杂声,江澜音只觉胸中犯呕。
听季云姝一言,太後又何尝不明白这其中腌臜。冷笑一声评判道:“也是自食恶果,怨不得人。”
“满屋秽事,这荷也无甚可赏。哀家也乏了,澜音,你与云姝陪哀家走一段,也早些回府休息吧。”
当前情境,江澜音也不愿再坐,太後既有发话,她自是跟着同行。
见江澜音离开,早已是坐立难安的软香也赶紧跟上。行至门口,倒是遇到了姗姗来迟的魏夫人。
“臣妇参见太後。”魏夫人一向身体不好,太後挥手免了她的礼数。见江澜音她们与太後同出,魏夫人有些诧异道:“今日天气忽凉,臣妇出门耽搁了一会,竟是错过了昌平公主的盛宴麽?”
江澜音于她解释道:“这倒不是,公主的宴席也将将开始,只是太後有事需先移凤驾,澜音陪太後走上一程罢了。”
“原来如此。”
江澜音扶着纤弱的魏夫人步上台阶,与她告别道:“今日风大,魏婶婶快进去吧。”
魏夫人微微施礼缓步而进,擦身而过之际,江澜音步履僵挺。
她猛然回头看向魏夫人纤细的身影,鼻尖淡香萦绕,与那日云香楼所见的帷帽女子尽数重叠。
而且,不止是前些日子的云香楼偶遇,前世她去云香楼寻傅棠时,亦曾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