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少志向远大,在这江南几十年,莫不是被繁华富庶迷住了眼睛,就把安国定民的抱负都忘了?”
“我过些时日就回京了。在这里祝曹大人过个好年。”
曹寅送胤禛。
可胤禛走了许久了,曹寅还是站在原地不曾移动。
四贝勒心硬如铁啊,却也一针见血洞察人心。
这位爷见微知着,曹寅不意外他能看透自己。好歹也是相处了这麽些时日的。
曹寅心里叹息,他怎麽会忘?可是他都这个年纪了,时间不等人啊,岁月不饶人啊。
皇上是绝不会将他调离江南的。他,他的子孙,但凡有能干的,都要在这里守着。
还谈何施展抱负?
至于别的。曹寅还不敢想。
曹寅苦笑着转回衙署,三百多万两的亏空又不是今年才有的,他要是睡不安稳,焉能活到现在?
大清完不了。可是,一定会衰败。
败着败着,也就完了。
曹寅只能在心里这麽想。
但他的心,是从来都不安定的。
可与四贝勒共事几个月,曹寅忽然就心定了。尤其是听见了四贝勒的话。
曹寅想,大清确实完不了。有四贝勒在,指定也不会衰败。
旁边的文吏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大人又哭又笑的这是做什麽。
大概是压力太大了,现在四贝勒终于要走了,大人这是心里苦,但是苦到头了,大人就喜极而泣了吧。
胤禛回京前几日,苏州倒是罕见的下了一场雪。
玉颜实在是稀奇,她本身是南方人,没怎麽见过大学,京城还没下雪,她还没见着,先在苏州见到了。
披上披风就出去在雪里走了一圈。
那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小红怕她着凉了,一个劲的催她回来,她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想到胤禛倒是先回来了。
这几日他一直在忙後续的交接工作,还以为今儿个大雪,他会晚回来一些的,没想到他竟冒雪回来了。
本来就到了下午四五点了,外头落雪天阴,屋里就更昏暗了。
玉颜瞧见胤禛坐在那里,屋里黑漆漆的昏暗不清,看不清楚胤禛有没有换衣裳,玉颜就让小红点灯去,她走过去打算摸摸胤禛身上的衣裳看湿不湿,要是沾了雪水就得换下去的。
可一过去,就听见胤禛低声说,不要点灯。
玉颜手一顿,意识到胤禛是不是不开心了。
难怪苏培盛站在外头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这是他主子不高兴了。
玉颜挨着胤禛坐下,轻声道:“天黑了,不点灯看不清。”
胤禛淡声道:“是啊。天黑了,一点光亮都没有。”
玉颜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他的身影。
坐近了,倒是没发现他身上有雪水,还是干爽清净的。
玉颜见胤禛这样,想也没想,直接把他的肩膀掰过来,然後坐在他身上去了,轻轻在他耳边亲了亲。
含含糊糊地说:“点灯了就有光亮了嘛。贝勒爷别灰心。”
谁知道这个人攥住她的後月要,不准她离开,还主动又亲了上来。
他亲得好凶。玉颜瞬间有一种被野丨兽叼住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