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渔头痛,怎麽一个两个都喜欢送孩子到她身边。
可乐儿被她养过一段时日,沈微渔望着睡得酣甜的乐儿,终于不忍心道:“你起来,此事我会想办法,倒是英王究竟要做什麽殊死一搏的事情?”
初雁含着泪,匆匆忙忙起身,将怀中的乐儿交给她,抹去泪道:“英王这段时日一直潜伏皇宫,陛下身边亦有细作,这几日他们谋划给陛下下毒,密谋僞造诏书。”
“陛下一旦死後,因无子嗣,宗亲也只有英王一人。薛相一族会倾囊相助,哪怕英王背负叛国罪名,他也能从中得到皇位。”
沈微渔闻言一惊,薛相可是朝中大臣,竟与英王勾结。
她察觉不妙,火速出声,“云娘备轿回府。”沈微渔一定要将此事告知萧庭訚。
但是告知萧庭訚的话要去皇宫里她没有进出皇宫的令牌,唯有暗道可以进出皇宫。
沈微渔不假思索吩咐下去,心乱如麻,顾不上初雁还有乐儿,径直坐上马车回到自己的厢房,推动博古架上的金玉貔貅,一扇暗门浮现在她面前。
她提起裙摆,毅然决然地走进暗道,也许是担心萧庭訚真的会出事,不由从碎步变成小跑,将云娘几人甩在身後。
萧庭訚不会出事吧?
不,他不会出事。
沈微渔面色镇定,面上的血色早已褪去。暗道四处设有烛台,沈微渔一路小跑,直到眼前无路可走。
她摩挲墙壁,不知按住哪里,眼前豁然明朗。沈微渔大步迈出去,环顾四周,黄纱帷幔,右侧金漆青龙八窍香鼎丶左侧牙雕三阳开泰图插屏,雕龙画凤,这俨然是萧庭訚的寝殿。
沈微渔顾不上思忖,走出殿外,迎面撞上几名宫人。
宫人见到贸然出现的女子刚要怒喝侍卫进来,却转眼瞥见沈微渔这张脸,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下跪道:“沈姑娘。”
沈姑娘不是消失快一年了吗?怎麽突然从陛下的寝殿走出来?
宫人们惴惴不安,暗自惊疑不定。
沈微渔根本顾不上他们,冷声问道:“陛下在何处?”
“陛下……陛下在御书房。”宫人们齐齐垂首,胆战心惊。
沈微渔闻言後,便大步走出寝殿,可一走出去,入眼的便是琉璃瓦还有金碧辉煌的宫殿,冷风呼啸在她的面容。
她竟有一瞬清醒,连忙後退几步,自己为何会担心萧庭訚,还跑到皇宫,明明可以一封信送进皇宫,何必大费周折自己亲自来一趟。
“回去。”沈微渔退缩往回,却瞥见宫人们已经站起身,回去的话,要是被见到暗道如何是好。
罢了,要不在寝殿等他来。
于是宫人们刚要议论沈姑娘如何出现在寝殿时,却见沈微渔转眼回来,“你们谁去跟陛下通传我在寝殿。”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後有个眉清目秀的宫女站出来。
沈微渔见有人去通传,便坐在红木攒拐子扶手椅,静静等候他来。
御书房内,洪公公命人去端沏好的茶奉给陛下。
倏然,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突然冒出来,佝偻着腰小心翼翼来到洪公公的身边,低头耳语几句。
“沈姑娘。”洪公公咂摸这三个字,眸光一闪,挥挥手道:“沈姑娘既然在陛下寝宫,你们一定要好好伺候。”说罢悄悄塞给他一包药粉。
小太监心照不宣地弯腰退下。
洪公公笑着见他离去,转身殷勤地回到御书房,屈膝地行礼道:“陛下,底下人通报沈姑娘在寝殿等你。”
萧庭訚执笔一顿,面无表情睥睨下方的洪公公。
少顷,萧庭訚搁下羊毛小笔,大步一迈,衣袍掠过风中,惊起寒风。
洪公公一愣,旋即头垂得更低,遮掩住几分精光。
萧庭訚不复稳重,难得心情雀跃回到寝殿,一眼见到坐在扶手椅执书的沈微渔。
沈微渔口干,正巧宫人们端茶过来,正欲喝时,闻到奇怪的香味,蹙眉放下时,眼前多了一道黑影。
“你怎麽会来宫中?”萧庭訚的语气平静,双手攥住。
萧庭訚踏入寝殿後,挥手示意侍候的宫人们都退下。
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沈微渔将来龙去脉告知给萧庭訚。
她原以为萧庭訚会震怒。
但他却纹丝不动。沈微渔看不懂蹙眉道:“你不派人去查吗?”
“我很开心。”萧庭訚的眉眼突然流露几分愉悦。
沈微渔暗道,他有毛病,自己心急如焚赶来。
他却无动于衷,还开开心心?
沈微渔起身想从暗道回去,也不知云娘她们怎麽不从暗道出来?难不成是萧庭訚之前下了命令吗?
她心中困惑不已,还未走几步,皓腕被人扼住。
沈微渔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萧庭訚抓着她不放,心里泛起一丝丝怒意,侧身却见萧庭訚双眸凝视自己。
甚至还抓着自己的手,抚摸胸口。
激烈的“砰砰!”声,仿佛要灼伤沈微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