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谢大人这话说得可就奇怪,贵妃姐姐劳苦功高,贤良淑德,是满宫共见,臣妾不敢妄议朝政,也不敢越过贵妃姐姐,这是这些年妾在宫中宫,也算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如何便成了无德之人?”
就在这时,清河郡主起了身,先是吊儿郎当的给几位贵人行了礼,然後对着叶芷荷便开口,“淑妃娘娘,您说话怎麽颠倒黑白的,没说你无德,说你比不上林贵妃!”
在这个人人打体面的宴会场,清河郡主的横冲直撞,让大家都失了语,一时之间,竟然没人阻止,让清河郡主就这麽说下去了。
“论子嗣,大皇子已然长大成人,文成武就,论资历,林贵妃和陛下青梅竹马,是陛下潜邸时的发妻,论贤德,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她说的太直白,太难听,淑贵妃刚刚被那样吹捧过,一时之间,如坠云端。
身边的没人已然双眼含泪,陛下怒斥,“清河,放肆!”
清河郡主撇撇嘴,但是还是不情愿的给淑妃请了罪,之後便这样坐下了,陛下也没有追究。
然而,清河郡主刚刚坐下,她旁边那位容貌迤逦的中年男子便起了身。
叶芷荷猜,这就是清河郡主的父亲,顾风言,顾首辅。
之前叶芷荷只听说了他的相貌如何好,现在一见,才知道名不虚传,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依旧让人头昏目眩。
那位老美男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臣教女无方,只是清河话虽粗俗,却也不是全无道理。况且立後乃国之重器,关乎社稷兴衰。虽淑妃娘娘怀有皇子,但册封皇後,需全面考量。当下我朝西北边境局势紧张,粮草筹备正处关键时期,此时大张旗鼓册封皇後,恐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于百姓生计丶于边防战事皆有不利。且皇後之位,需德才兼备,能统领後宫,为天下表率,还望陛下三思。”
皇帝陷入沉思,片刻後,缓缓说道:“首辅所言有理。立後之事,确需从长计议。今日乃淑妃的荷花宴,莫要为此事坏了兴致。”
衆人见状,纷纷转移话题,继续饮酒赏荷,但宴会上的气氛,却已不如之前那般热烈。
见到陛下的神情不愉,淑妃赶紧将自己未落下的泪珠擦干,令人备好鱼竿。
“陛下,不是要钓鱼麽?”淑妃亲手将鱼竿递给陛下,面色中全是顺服和祈求,“陛下。”
皇上心情不佳,但是实在不忍心不给爱妃面子,便接过了鱼竿,亲自到了池塘边钓鱼。
陛下既然已经接过了鱼竿,那麽宴会部衆人自然不会拂了面子。
就连叶芷荷也分到了一杆鱼竿。
御花园中,绿树成荫,静谧清幽,池塘水面波光粼粼。皇上手持钓竿,静静等待鱼儿上鈎。
不知过了多久,鱼线突然剧烈抖动,皇上心中一喜,赶忙收线。
一条肥大的金鲤鱼被拉出水面,在阳光下,鱼鳞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太监赶忙上前,将鱼从鱼鈎上取下。
“陛下,陛下,这是一尾金鲤鱼啊,嘴生双须,这是成龙之兆啊!”
“陛下大喜,陛下大喜!”
“吉兆!吉兆!”
身边已经有心思灵活的奴婢,跪伏在地,“陛下,今日先见双色并蒂莲花,又见金色龙鱼现世,一日两个吉兆,是天佑陛下,天佑我朝!”
衆人山呼,“天佑陛下,天佑我朝!”
陛下一直不曾展开的眉头,也终于松开,露出了笑意,“好,好啊!”
“将这尾金鲤送到我书房之中,好生照料。”
内侍应诺,恭敬的取下鱼鈎,躬身捧着金鲤下去。
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金鲤鱼突然猛烈挣扎,蹦到了地上,扑腾几下,随後竟吐出一块金色帛书。
皇上心中诧异,场中衆人神色各异,命太监拾起帛书。
陛下接过帛书,展开一看,上面竟然有了一段话。
“坤宫孕瑞,荷绽双辉。龙子降世,天命所归。大统之尊,非此莫属,天下昌盛,祥瑞永固。”
陛下嘴唇微动,好像是将这帛书上的字读了两遍,之後才神情晦暗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淑妃。
场中衆人不曾见到帛书内容,但是也是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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