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那个心思去占为己有,但是欣赏的心思还是有的,毕竟是第一次进宫啊。
魏珩听她这麽说,没再继续出声,只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眼前的酒盅。
陈末娉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沉,本来还想问问他怎麽了,不等开口,皇上便到了。
天子面前,不得失仪,哪怕是与皇上同床共枕的皇後和妃子,也得时时刻刻小心行事,不能失了礼数。
这一点,陈末娉还是懂的,她克制住自己不再乱看,维持着端庄的仪态,跟随其他贵妇们一同朝皇上皇後福礼,称颂盛世。
行完宫宴前的礼仪流程後,总算到了她最期待的时刻——上菜。
宫中御厨,与民间厨子肯定大不一样,她虽然曾经吃过几道,觉得味道不佳,但兴许都是那些厨子们做菜时失了御厨的准头,才导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陈末娉望着面前精致的菜肴,矜持了一会儿,终于擡起筷箸,夹了一口喂到嘴中。
这味道。。。。。。
肯定是这道菜的问题,不是御厨的问题!
陈末娉不信邪地继续换了道菜品尝,可还是一样的难吃。
她突然觉得,先前魏珩不参加宫宴挺好的,至少她在定远侯府,很难用到这麽难吃的东西。
菜肴味道一差,宫宴也变得漫长起来,尤其是魏珩要同其他官员一道,时不时举杯朝皇上庆贺的情况下,她很难有和他说小话,耗过这段时光的机会。
陈末娉等啊等啊,等到她甚至都有点困了,终于等到了宫宴结束的信号。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甚至主动去握了一下身旁男人的手,掐了他一把。
魏珩晲了她一眼,没有作声,继续按照礼节,牵着她一道起身见礼,然後依次推出殿内。
出殿门的时候,已是深夜,外间的寒风吹得陈末娉打了个哆嗦。
为了礼节到位,魏珩身上也单薄,此时见她这模样,立时嘱咐:“你先在此等候,我去车上给你拿披风。”
话音未落,他就迈着大步去寻马车了。
他步子又大又快,等他拿披风回来确实比自己去马车上快得多。
陈末娉按照男人的嘱咐,又往前行了两步,在最跟前的腊梅树下等候,正好也看看这宫中的梅花同自己府上的有什麽不同。
她刚看两眼,还没瞧见花蕊是什麽颜色呢,就听见身後传来一道声音:“你今日也来参加宫宴了?”
这道声音,如今对陈末娉来说,已经很是熟悉。
她缓缓地转过身子,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薛茹淮,不,与薛茹淮长得极为相似的男人的脸。
看见男人身上也着着明黄衣衫,女子终于想了起来,她先前忘记的事情是什麽。
那个矮小男子是王爷,把他称作兄长的男人,身份自然昭然若揭。
陈末娉後退两步,福身行礼:“臣妇陈末娉见过王爷。”
那男人急忙俯身来扶她:“不必多礼,你叫什麽来着?陈末娉?”
那男人扶起她,琢磨道:“这个名字怎麽这般耳熟。”
他刚说完,跟在一旁的内侍便低声提醒:“王爷,陈夫人是魏大人的妻子。”
“魏大人?哪位魏大人?”
还不等内侍回答,魏珩就提着披风,出现在了几人眼前:“王爷。”
他瞥了陈末娉一眼,定定地望着呆住的男人:“王爷,臣还以为您前几日就离了京,不参加宫宴的。”
“父皇临时有事,又唤我回来了。”
那男人下意识地说完,忽地意识到了什麽,指了指陈末娉,又指了指魏珩,眼神震惊:“魏兄,所以陈夫人,是你的夫人?”
她也希望不是。
陈末娉心中默默道,垂眸看自己的衣摆。
她肯定是脑子被冻晕乎了,不然怎麽觉得,这位王爷,好像先前真的认识自己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