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幽说。。。只要她救出那西域的女子,让蛇疫在洛阳扩散开,就替她解毒。
她叹口气,也无所谓了,她本就是想杀了那个西域女子。
她虽渴望安定,可也不希望自己与所爱之人的安定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
蟒之是那麽在乎家国的一个人,应该也同她想的一样。只是遗憾,没来得及见他最後一面。
她似是释怀了,反而轻松,“虽然我怕死,可这次就没想过活。我大概还有几日?”
“两日半。”
“谢过国师。”江语说完走出房门,赵幽重新拿起书看起来,只是这会,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这弟弟,野心太大,能力不足,却贪图富贵荣华与虚名。赵空能走歪,他一点都不意外。
两人小时,一同在道观修行,那里的老道长总是说赵空没有灵性。赵空不服气,每每反问老道长,“何为灵性?”
老道长总会指着赵幽,让他学。久而久之,赵空就成了赵幽的影子。
赵幽看书,他就看书。赵幽下棋,他就下棋。痴狂到连赵幽的一举一动都要照着学。
纵然赵幽不喜,可本是同根生,也不忍直言。他那不是没有灵性,而是不会用在正道上。
赵幽年轻时,从西域回来後,遇到了先皇与当今太後。那时,太後还是皇後。
虽是相识不太儒雅,但相知却是相见恨晚。
赵幽是好马,先皇便是伯乐。他听得懂赵幽,赵幽也明白他。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可先皇从不和他谈什麽君臣。他们一同饮酒作乐,一同谈论国家大事。
他知道赵幽不喜朝堂束缚,便在皇城附近选了处好址,给他封了个国师的名号,还替他建了座道观,取名“清乐观”。
他还曾开玩笑,说若是自己死了,就让赵幽把他埋在清乐观下的地宫里,皇陵离皇城太远。
赵幽笑笑,说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赵幽倒是无所谓这些身外之物,可赵空听闻後,就开始频繁出没在这道观里,渴望先皇也能连同他一起赏识。
结果不但没得到好处,还因为急功近利的性子惹怒先皇。赵幽替他求情,最终,只让他不许再进长安城。
赵幽了解弟弟的脾性。果不其然,先皇刚刚咽气,赵空就回到了长安城,说先皇不赏识他,他就要扶持位新帝推翻朝政,要谋反。
赵幽摇摇头,临走前留下句,“你不是喜欢这道观?就留给你好了。我的伯乐死了,我不会再回长安。”
他仍记得说完後,赵空那欣喜若狂的表情,好像只要他离开,长安城就是自己的天下。
其实他的一生,赵幽早已看透。大智若愚,可惜赵空不懂这道理。
野心大了,却没能力撑得起自己的野心,终究失去的更多。到最後,不过作茧自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实事也确实如他所料,自己离开了,又出来个明无妄。就算没有明无妄,还会有千千万万如同他们一样的人。
每个人都是自己,唯独赵空,早已迷失自己。
听闻他给自己取了个道号,叫空幽道士。可其实,他哪里还有空呢。
赵幽没喝酒,却觉得自己又醉了。
乱世依旧动荡,但他仿佛已经一眼看到结局。他从枕边拿出没喝完的那半壶酒,先倒到杯子里,後倒在地上。
“你看啊,你都死了那麽久了,还是有那麽多人忠心的替你守护着这片土地。也不知道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死而无憾呐。”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大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遗憾。
他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低举着杯子,而後一饮而尽,像是在与人对饮。“知己难逢,可惜你命薄。等我死後成了仙,定要去功德簿上看看你吃了几辈子的斋。”
他躺在床上,晃着脚,“咱们现在都是老东西啦,不过你教出的这些年轻人出息啊。我这掐指一算,不出一年,就会重归太平盛世了。到时候我再来清乐观祭拜你,给你讲讲这些年轻人的故事。诶,当初真应顺着你意,索性把赵空杀了。”
“你那韩乐儿也是位佳人,有妻如此,难怪那些妃嫔不入你眼。都见过凤凰了,谁还看得上野鸟?等我下去再慢慢给你讲,拿几壶好酒等着我啊,不远了。”他涣散的目光忽地聚焦,“等我教训完那不知好歹的弟弟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因本文写的是群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故事,由此才串联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朝代,有因有果。虽然我选择了架空历史,但我更希望笔下的架空是创造一个独立的历史。评论里抽小可爱发红包,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