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不是走大门来的,他怎麽好意思说!明雁书瞪着他,“你来做什麽?翠儿呢?”
“在外面,晕过去了。”
“我问,你来,是做什麽的!”明雁书有些抓狂。
苏晋衍听完,忽然抿唇,定定地看着她。
“这麽多天第一次见到我,你想说的只有这个?”苏晋衍皱眉,“明雁书,你可真够无情的。”
他从未连名带姓地叫过自己,明雁书一愣,仔细看他,却发现他周身气场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我,我怎麽无情了?”见到他来,她本来就十分紧张,结果他却来责怪自己,顿时一股气涌上心头,“我还没说你乱来呢!”
苏晋衍忽然探身,狭小的床榻间根本无处躲藏,苏晋衍单腿抵在她腿间压住被子,按住她,“乱来?”
浅色的眸子此刻晦暗一片,看得明雁书害怕。可是越是如此,她却越是气恼。
“你这麽多天也不来见我,难道还要我递信出去约你?我连你眼下在哪住都不知道。你想见我,就不能约我去茶楼吗?非要用这种方法,你当我是什麽了……”
她越想越气。他定是觉得不用再尊重自己了,偏偏用这种方式来见她。
苏晋衍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躲:“你没有不想见我?”
“我——”他问得直白,明雁书又羞又恼,“我没有不想见你,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我的住处,你父王和大哥二哥都知道。”
明雁书又瞪了他一眼。她怎麽问得出口?
……也是。“算了,我不怪你了。”苏晋衍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你有话要问我?问吧。”
明雁书看了他一眼,也觉得两个人再这麽剪不断理还乱下去不行了,好一会,终于闷闷地问:“你之前说,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苏晋衍听罢,微微一怔,之後肩膀塌了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你终于想起来问了。”
明雁书看不惯他这个样子,撇了撇嘴,“既然这麽重要,那你怎麽自己不说?而且是真是假,我还不一定信呢。”当时她正在气头上,他说的话,说不定又是为自己开脱的甜言蜜语。
苏晋衍没反驳她,反而是脸上一点点红了起来。幸好烛光微弱,她应该看不出来。苏晋衍轻咳一声:“那我现在说,你可以信了吗?”
明雁书移开脸,“你先说吧。”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们曾经见过,嗯……见过几次。”
明雁书一愣:“在哪里?什麽时候?”
“太宁坊,昌正坊,还有东市。”
都是京城的地名。明雁书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讪讪道:“……这麽详细啊……你记得真清楚。”可是她对见过苏晋衍却完全没有印象。
“那是自然。”苏晋衍颇为得意,他记得可清楚了,“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明雁书的表情瞬间从感动变得有些古怪。她最近经过无数话本子的熏陶,已经知道这一见钟情的潜台词是什麽了。说得好听,还不就是见色起意呗。
苏晋衍看懂了她的表情,也有些郁闷。就知道她会这麽想,所以他才不想说的。
“就知道你会误会。见一个爱一个那叫见色起意,可你看我有吗?这世上美人那麽多,我如果不是钟情于你,何必费这麽大功夫娶你呢?”
“……我可没这麽说。”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然这京中如她一般的郡主也有一大把了,他完全没必要找一个讨厌他出身的岳父。
“不仅如此,後来我再碰见你时,你借了伞给我呢。在东墙附近。”
出门倒是不稀奇,可是借伞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明雁书隐隐约约好像记得这一回事。东墙是贴黄榜的地方,她当时路过,见有人站在那发呆,以为是哪个失意的书生,便让人拿了伞给他。
她恍然,原来是他。
苏晋衍当时在那不是为了别的,他就是在计划如何娶她,于是亲自去科举放榜的地方看了一遍。
没想到他们这麽有缘呢,竟然能再次偶遇,而且当时还下着雨。苏晋衍回忆起来,还觉得十分甜蜜。这不就是天赐良缘嘛。
片刻後,明雁书才回过神:“就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