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巡迹夜无炁,或许……强得可怕……
清晨,当不辞回到醉眠居的时候,只见王朝鬼鬼祟祟正从门旁一棵桃花树下探头东想西望,见四下无人,他才蹑手蹑脚跑进门内,才到天井下,便听到背後一声叫唤。
“王朝!你做贼呢?”不辞故意拔高了音调。
王朝一听,浑身汗毛倒竖,小跑着躲到不辞身後,双手扒着不辞肩头,探头东张西望:“你小点儿声,喊那麽大声作甚?”
不辞不怀好意一笑:“怎麽?王大少爷才入临安城,桃花债就找上门来了?”
“我……我那是……”王朝一脸苦大仇深,唉声叹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那明月是假,只有沟渠里的荒山怪石。”
不辞接着打趣儿:“是哪家小姐?能让一向怜香惜玉的王少爷这般动容。”
“快别说了,快回去。”王朝不想再与不辞多说,只想快些回醉眠居,眼下情形,在外面多待一分,便多出一分危险。
王朝推着不辞前行,好不容易才站在了醉眠居院中,却见一宽大敦厚的粉色背影,正立在庭院间,背对着二人。
王朝的声音是颤抖的:“不辞救命。”
“无碍无碍。”不辞安慰着王朝,“既然人家来着,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我先去看看。”
王朝如履薄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正踌躇间,不辞已同那女子搭话,只是,不辞显然满脸的骇然。
王朝腹诽:“怎麽样?可是面如荒山怪石开,目若夜枭无神怀。不辞兄弟,这便交给你了,我先告辞。”
正欲跑开的王朝却被不辞厉声叫住:“王朝,你过来看。”
王朝不曾见过不辞如此疾声厉色,虽不情愿,却还是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待看到那粉裳女子心口碗口大的血洞时,王朝悚然一惊。他外出本意是谱一段风花雪月的韵事,没承想一个误会招来了眼前身形比彪大汉还要矫健的女子。
她大抵是一路追着王朝到了醉眠居,可不知为何,如今死了?!
“太残忍了!”王朝陡然由骇然转为激奋,“光天化日之下,竟遭此毒手!少爷我一定要查明真相,为姑娘讨回公道。”
“你看。”不辞指着粉裳女子的心口。
王朝愤慨:“禽兽,先不论人家美丑,人都死了你还让我看!”
不辞无奈:“我让你看魔气!”
王朝这才收拾起愤怒的心绪,看向不辞指的方向,一股轻飘飘若有似无的魔气,萦绕在血淋淋的伤口处:“虽然是一股黑气,但是不是魔气?”
“是不是问问百里翊便知。”说罢,不辞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子,将那股黑气收入其中。
王朝看着通体透彻无杂质的小瓶子,好奇问:“这是何物?”
不辞答:“玻璃。”
显然王朝依旧不知:“玻璃又是何物?”
“此物由沙子制成,我才琢磨出来的。你若感兴趣,日後我教你。只不过,眼下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
王朝一拍脑门:“我真是该死!你去寻百里翊,我去找这姑娘来自何处,把她送回家中。”
此时,刘掌柜小跑着进来,看见眼前骇人的粉裳女子,原本皱紧的眉头更是拧成麻花,他朝二人一鞠:“不好了二位公子,皇城内大批族人被怪鸟杀死,取走心花。”
刘掌柜再看了看粉裳女子胸前的触目惊心,不忍道:“这便是怪鸟取人心花时留下的伤口。”
二人异口同声:“取心花!”这是多麽歹毒之事,心花不仅关系到修道者的修为,更是与性命息息相关。修道者自修出心花开始,便代替了原本的心脏。
“没错,我们在城外遇到了取人心花的怪鸟。”说话的是季言心,此时她与百里翊也正好回到醉眠居,她面色凝重,“那怪鸟死後,眼里会生出红线来攻击人,我不是红线的对手。”
不辞神色担忧:“你可有事?”
王朝想象着季言心描述的画面,只觉背脊一阵发凉:“怎如此瘆人!”
季言心摇摇头:“无碍。”
之後,不辞将装了黑气的玻璃瓶子递给百里翊:“你瞧瞧这可是魔气?”
百里翊接过瓶子,点了点头。
季言心正色道:“百里翊也不知那怪鸟底细,我们得弄清怪鸟从何而来。”
不辞盯着玻璃瓶中的黑气看了半晌,问百里翊:“魔气可会去寻同类?”
“会,可若是你想放走这缕魔气,指望跟着它找到其馀魔气抑或是怪鸟,不可能。”
衆人疑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