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崇并不在意,皇帝不理会,与其受窝囊气,他宁愿名声不好听——
只要掌握了权利,没人在意名声。
他既然有太子之位,又何必顾忌那麽多。
幕後的人若想借名声的缘故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只这些只怕还不够。
徐徐吐了口气,伯崇落座,拿了茶杯正想喝一口,忽然听到莺时提醒:
‘最好不要喝哦。’
有着漂亮皮毛的三花猫儿懒洋洋的从榻上伸了个懒腰,声音慵懒骄矜,一句提醒也说的像撒娇一样。
伯崇手一顿,低头看着茶杯,而後看向女官。
“叫太医院的人来,去查,谁上的茶。”他说。
内侍一惊,但这种事一惊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遂很是熟练的将所有跟茶接触过的人都看管起来,边让人去太医院请人。
太医院的人看到东宫的内侍,也已经很熟悉的安排了人,拎起药箱跟着他离开。
这些年,伯崇隔三差五就要被下一次毒,大家都习惯了。
想到这里,太医不由抱怨,明明知道那位有辩毒的能力,为什麽还非得要下毒,这不是给他们找麻烦嘛。
熟练的辨认了毒,伯崇上禀天子,天子下令,处置了所有有关的内侍。
然後,他又重新选了一批内侍。
这些年下来,东宫的女官所剩无几,大多都是内侍,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处置和清洗,现在剩下的内侍虽算不上忠心,但也都是本分的人。
平静的解决完这件事,挥退了殿中伺候的内侍们,伯崇抱起莺时,笑眯眯的说,“这次也要谢谢莺时啊。”
“不客气。”莺时懒散的说,从他的怀里跳出去。
见状,伯崇看了眼冰鉴,忽然有些遗憾,还是冬天好,夏天太热,莺时也就更不想被抱着了。
不过夏天也有夏天的好处,莺时怕热,所以整天呆在有冰鉴的殿内,也不往外跑了,他可以每天都看见她。
伯崇随手取了一根孔雀羽逗莺时,她忍不住就用爪子去抓。
一人一猫就这麽玩了起来。
玩着玩着,莺时就看中了他绣着金线的暗红色衣摆,金色暗纹在门窗落进来的日光中闪烁着奢华但低调的光泽,云水龙纹栩栩如生,那是只有天子和太子才能用的尊贵纹路。
三花猫儿不懂那些,但只知道,很好看。
所以它就放弃了孔雀羽,转而扑住衣袖,开始用爪子去抓那些纹路——
但很小心,还收起了锋利的指甲。
一开始她挠坏了好几件,当时的女官可心疼了,後来她还听到有人说伯崇奢靡放肆,连一只猫儿都不能好好约束,放纵她乱来。
莺时听得很是恼火,不就是几件衣服!
不过,等她偷听到那些衣服要耗费怎样的人力物力後,就冷静了。
自那之後,莺时就小心了许多。
毕竟,这个人类幼崽已经很可怜了。那麽多人都想要他的命。
所以她还是照顾他一下吧。
伯崇便就不动,任由她躺在他的袖子上,忍不住用手轻轻摸了摸,眼见着莺时专心玩他的衣袖,并不理会他,他便也就放弃,开始修炼。
修炼的功法还是莺时给他的,不同于武师傅教导的内家心法,这个似乎是修仙的功法。出乎预料的是,他的天分似乎不错。虽然他不懂,但从莺时偶尔带着点小嫉妒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他的进益很优秀。
最直观的一点是,现在面对那些宫中禁卫,他有种感觉,就算打不过,他也能自保。
这边一人一猫其乐融融,另一边,有人却恼怒的摔了茶杯。
又一次,又一次失败了。
真是邪门了,那药据说是无色无味,绝对隐秘到不会让人发现,但伯崇怎麽偏偏就发现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说。
随着时间推移,伯崇虽然不受天子喜爱,但秉性聪慧,朝野皆知,虽然名声在某些人的操纵下不太好,但根本影响不了他。
再这样下去,他的太子之位只会越来越稳当,更难撼动。
若再过些年,让他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只怕更难对付。
这麽碍眼的东西,还是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