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让,太子是嫡出,是太子呢。
有他在,她的臻儿这辈子都出不了头。
果然,闻言太後一睁眼,神色就不太好了。
或许这位当初曾谨小慎微过,可随着亲生儿子登上皇位,地位日渐稳固,又处处尊敬她这位母後,渐渐的她也恣意直接起来。
太後看了眼伯崇,打眼一看,那神情,那举止,的确和当初的皇後极像,顿时就有些不好看。
有心想训斥几句,可宋家女的教养规矩还有仪态都是顶顶好的,甚至被当初的太後和先皇夸赞过,这一点朝野皆知。若她真训斥了,又被传出去了,只怕会让人议论。
但她也实在不喜欢。
“小孩就该有些小孩的样子。”到底在後宫挣出来的,太後心中一转就有了想法,说,“太子也不要太拘束了,还是活泼点好。”
“多谢皇祖母教导。”伯崇立即道谢。
只是谢?太後心中还是不满,但这孩子不贴心也不是一两天了,便就叮嘱一声,说,“只是谢有什麽用,得记住。”
“是。”伯崇依旧说。
太後心中更是不得劲,只觉跟个木头似的,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被太後抱在怀中的五皇子看着伯崇,眼中一转,笑着说,“太子哥哥好笨。臻儿知道,应该说谢谢皇祖母,臻儿知道了,臻儿会听话的。”
他年纪虽小,婉妃却没少用心教,别人不知道,却总能哄得太後开怀。
这不,听他说完,太後就笑了起来。
“五弟聪慧。”伯崇平静道。
婉妃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心下暗赞。
也不知皇後是怎麽教孩子的,惊人这样沉得住气。这让她心中不由多了些紧迫之感。
太後没想那麽多,以她的地位,本也无须想那麽多。
眼见着伯崇说话也没什麽意思,有这个功夫,还不如逗逗怀里的小孙儿,就直接让他回去歇着了。
伯崇起身莺时,告退离开。
身後,太後和婉妃围绕着周臻欢声笑语不断,伯崇面色无波,垂下的眼划过暗色。
从慈宁宫离开後,伯崇终于得以回到东宫。
进门之後,他长出了一口气,左右环视一圈,找到莺时,便过去凑到了她身边,顺便挥退了殿中的下人。
伯崇本来想借今天在寒风中罚站的这个机会病上一场,可谁知他始终都觉得轻轻松松。
这样的话,原本的计划就只能按下,但他不死心。
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多见。
之前太後和天子冷落他母後的丧事,朝中不是没有意见,但被忠孝二字压下。眼下他为母守灵四十九天,若回宫第一天就出了事,正好借机发难。
思来想去,伯崇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就找到了莺时。
“莺时,你可以想办法让我生病吗?就是得风寒。”
‘生病?’慵懒骄矜的声音有些不解,漂亮的三花猫擡头看向伯崇。
“对。”伯崇确定。
‘为什麽想生病,很不舒服的。’莺时不理解。
伯崇思考了一下,没有瞒莺时,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莺时眨眼,不懂。
‘可以。’她说,有些担忧的问,‘但不会有问题吧?’
跟着莺时就说了之前找太後报复,却连累到皇後这件事。
伯崇一怔,去年太後的确不小心摔倒过一次,累得母後去照顾,还瘦了。
没想到竟然是莺时做的。
“原来是莺时做的,真厉害。”伯崇立即夸赞,然後笑眯眯的小声说,“悄悄告诉你,其实母後很开心,只是不能对别人说。”
说是照顾,其实就是守在旁边,吩咐宫人罢了。谁还敢让皇後娘娘亲自动手不成。
宋皇後又不是泥捏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喜恶,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忍罢了。
能见到平时折腾她的皇後那个样子,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漂亮的三花猫顿时睁大了眼。
“不会有问题的,风寒而已,莺时肯定能解决的,对吧。”伯崇说。
莺时立即自信点头。
对的,风寒而已。
于是,当晚半夜,东宫就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