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50章……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子时,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许邵清看出我的慌张,抱着我回到卧室,跟我一起躺在被子里,他握着我的手,温声对我说:“不要怕,有我在。”
“他如果闯进来,你会杀了他吗?”我终于将心里的顾虑问出了口。
“他早就死了,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所以你的这个问题,根本不成立。你之所以认为他还活着,是因为他活在了你心里。半个月前,你明知道你怀了他的骨肉,却没能克制住兽性,将你害得差点流産,你就应该知道,以前的那个他,早就已经死了。”许邵清轻声对我回道。
我陷入了沉默,忽然意识到,鬼阿清真是人间清醒,总是能一语道破问题的本质真相。是我愚钝不自知。
时针指向子时,我凝神屏息,紧张地抓紧了许邵清的手。
“他父亲会看住他的,你不要怕。”许邵清轻拍我的手背,对我安抚道。
“嗯……”我怯怯地应道。可我怎麽能不怕呢?我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怕他们一碰面就打架,怕他们任何一方被打坏打残打得魂飞魄散,又怕万一许邵清没能拦住陈牧清,怕自己保护不了肚子里的宝宝……
接近凌晨一点时,客厅的门被敲响了,许邵清立即掀开被子下床,快步走了出去。
“夜宁,是我。”陈牧清在门外喊我,他还知道敲门,说明他还没发狂。
许邵清或许是不想让家里的门再被撞开,万一门被撞坏了,还要花时间请人来修,他直接打开了门,对着门外的陈牧清冷声说道:“你走吧,夜宁要跟我结婚了。以後别来骚扰我们的生活。”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们二人面对面交谈着。
“我不信,她说过,她是爱我的。”陈牧清躁郁地对许邵清回道,并试着进来,却被许邵清直接拦在了门外。
“陈牧清,我们之间结束了,你走吧。”我鼓足勇气走到了许邵清身後,对门外的陈牧清狠心说道。
“为什麽?是因为我变成这副活死人模样,你嫌弃我了是不是?”陈牧清的情绪逐渐失控。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心智不够强悍,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发慌,喘气都有些困难,我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化解这样的矛盾。
“没有,我没有嫌弃你,你那天失控了,你记得吗?我肚子的宝宝,差点就没了。”我试着用宝宝的事,让陈牧清克制住情绪。
“我记得,所以今天才着急来看你,那是我的孩子,我跟你一样爱着这个孩子。我失控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好像得了一种怪病,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对不起,夜宁。你原谅我,让我进来,好不好?”陈牧清在门外紧张地对我解释道,语气越来越急躁。
“你既然知道自己生病了,会发狂,会失控,你就应该趁自己清醒时,赶紧离开,我的宝宝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意外了……”我无助地走到门前,哭着对陈牧清回道。
“夜宁!”门外的陈牧清趁机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力度极大,我痛得惊叫了一声,感觉自己的手骨差点被他捏碎。好在他看见我痛苦的模样,惊慌地及时松开了手。
“你滚!”许邵清有些忍无可忍了,一把将门外的陈牧清推到了对面的墙根里。
陈牧清被激怒,暴躁地冲向许邵清,二人当即扭打在一起。只是这次,许邵清早有准备,他先发制人,将陈牧清压制在□□,从门内墙角的木箱子里拿出他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快速地将陈牧清的手脚都捆绑起来。
陈牧清躺在地上,用满是痛苦和绝望的眼神,狠狠盯着我,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挣扎,而是哭着看着我说:“我拼了命地爬出棺材,跑出深山,就是为了回来找你,可你却让人这样侮辱我,像捆野山猪一般,将我五花大绑。早知你这般厌嫌我,不如当初长眠于古棺里,至少还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份对我的真心挂念。”
“你想回古棺是吗?我今夜就送你回去。”许邵清冷眼瞟着地上的陈牧清说道。
“哼,我知道你着急将我送走,你怕我妨碍你跟夜宁做夫妻是不是?我偏不成全你。她肚子的孩子,是我陈家的骨血!我凭什麽要将自己的妻儿拱手让给你?”陈牧清愤恨地看着许邵清回道。
门半开着,门外路过的邻居听见家里的动静,好奇地凑到门口看热闹。许邵清反感地将门关上了。
许邵清搬了凳子,坐在陈牧清身前,高傲地睥睨着他,冷声道:“你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一个月里,只有初一和十五像半个活人,其他时间是一个需要喝血的尸体。你怎麽好意思给别人当爹呢?你会害死夜宁的,你知道吗?我都懒得骂你了,打你,我都嫌手疼。你自己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吧。”
“我爸爸妈妈说了,会找办法治好我的这个病,让我尽快恢复成正常人。你不用老拿我的这个病贬低我侮辱我。就算我暂时不能照顾好夜宁,我父母也会帮我好好疼她。总之,我不会把她让给你。你也不是什麽正常人,凭什麽看不起我。”陈牧清很是不甘心地对许邵清回道。
“我何时又贬低侮辱你了?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你就这麽脆弱麽?听几句实话,你就破防了?千年以前,我也和你一样,是个活死人,除了初一和十五,我也只是一具尸体。我理解你的痛苦。我爹娘那时候也是想尽办法想救活我,可终究是束手无策。千年难解的谜题,你父母若是能解开,那也是一桩奇闻。”许邵清半睁着眼,淡漠地看着陈牧清叹道。
“我爸爸妈妈一定会找到办法的。”陈牧清倔强地看着许邵清回道,转而望着我,委屈又痛苦地说,“夜宁,跟我回家,我让爸爸将我关在铁笼子里,一旦我发病,你们就把我锁起来。等我病好了,我就能照顾你和宝宝了,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你跟我走,好不好?”
说着,陈牧清就痛哭了起来,他的泪溢出眼眶,滑过脸颊,一滴滴落在了地板上。
我努力忍住泪水,扭过脸去,不忍心看着曾经潇洒俊逸的陈牧清如今被折磨成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过激的情绪促使我又开始恶心干呕起来,我捂着嘴一路小跑回到了卫生间,蹲在马桶边,边哭边吐。
“我送你回去吧,你再这样刺激她,她肚子里的孩子真就保不住了。这麽多天,好不容易被我照顾得能吃能睡,胎气也稳固了些,你一来,这是要索她的命啊。你这是爱吗?是不甘心吧?”许邵清在客厅里无奈地对陈牧清劝道。
“牧清啊,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陈父的声音。
我闻声来到客厅,站在墙角,靠着墙,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立着。
“把你儿子弄走吧。”许邵清冷着脸打开门,对着门外神色慌张的陈父说道。
“牧清,走,回家。”陈父进门来,在许邵清的帮助下,将地上的陈牧清扶了起来,将儿子背在了背上。
“爸爸,夜宁怀了我的骨肉,那是我的孩子啊。您帮我劝劝夜宁,让她跟我回家。”陈牧清被捆绑着,靠在父亲的背上,却还试图劝父亲帮他。
“牧清啊,家里的保姆和司机都被你吓跑了。爸爸年纪大了,对一些事,也越发感到力不从心了。你听话,跟爸爸回去。夜宁不愿意跟我们走,我们不能强迫她。尊重女性,这一直都是我家的传统啊。”陈父艰难地背着儿子走出门,无奈地对他劝道。
“我不回去,爸爸,我跑回来,就是为了跟夜宁在一起。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可能已经跟夜宁结婚了。”陈牧清在父亲背上愤然挣扎,将陈父直接压倒在地上,他还趁机挣脱开了绳索,再次闯进门来,与堵在门口的许邵清厮打起来。
许邵清的耐心被陈牧清消磨殆尽,他用手狠厉地劈了一下陈牧清的脖子,直接将陈牧清劈倒在地上。
“不要打我儿子!”陈父护子心切,从走廊里站起身来,朝许邵清冲过去,并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黑晶短刀,趁着许邵清不注意,将那黑晶短刀直接刺进了许邵清的胸口。
我都来不及叫喊,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看着许邵清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我跑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越睁越小,一副即将失去意识的模样。
“阿清,你不要睡啊,你不要丢下我,我害怕!”我慌张哭喊着,抱住许邵清的手,可他还是沉沉地闭上了双眼,我伸手试图去拔掉那把刺进许邵清胸口里的黑晶短刀,可被陈父一把拉开了。
陈父拉住了我,并对着正从地上爬起来的陈牧清使了一个眼色。
陈牧清即刻走到我跟前,一个“公主抱”,将我抱进怀里,不顾我的挣扎与反抗,用双臂禁锢着我的身体,抱着我走出了门,走进电梯,在我耳边疯疯癫癫地说:“走,跟我回家,我爸爸妈妈把我们的婚房都布置好了,还有儿童房,也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