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澜澜早就下班了,她这会就和蓝迁丶孙捡恩在扬草某家店吃饭。
电视台这条街商铺很多,几乎是扬草吃喝玩乐唯一的一条街。
深秋外边冷,三个人坐在窗边吃串串。
孙捡恩只吃清汤,饭量少得蓝迁皱眉,“我家狗吃的都比你多。”
甘澜澜长发披在肩上,发尾比蛋卷还卷几分,纹的眉毛眉尾飞扬,从面相上就能看出几分跋扈。
她不客气地在桌下踹了蓝迁一脚,细跟高跟鞋碾在化肥店老板新买的运动鞋,蓝迁嗷了两声,在桌上握住甘澜澜的手,“老婆,回去再奖励我不成吗?”
孙捡恩被热气熏得迷糊,“什麽奖励?”
蓝迁:“你还小不用懂。”
甘澜澜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是卢椋的。
她嘘了一声,推开蓝迁喝了一瓶的烧酒,接起电话,“卢椋。”
卢椋:“你下班了吗?蓝迁不回我消息,怎麽回事?”
孙捡恩是孤身来的,就算卢椋没非分之想,她多少也有几分监护人的职权转移,哪怕孙捡恩是个成年人。
甘澜澜:“她喝多了。”
卢椋:“什麽?她带孙捡恩喝酒去了?她疯了吧?”
她音量拔高,甘澜澜把手机拿远了一些,“你的小恩妹妹没有喝,人家自律着呢,晚饭也吃得少。”
喇叭和炮筒谈恋爱注定没有孙捡恩插嘴的馀地。
孙捡恩一天获取了太多信息,有些晕乎,撑着脸看对面坐着的女人。
甘澜澜和卢椋一个岁数,二十七岁。
生活好像趋向稳定,不像大学还没毕业的孙捡恩,不知道自己要做事,去死也不太明白。
卢椋:“蓝迁喝醉了不回消息就算了,她又是怎麽回事?”
鉴于蓝迁的前科,卢椋严重怀疑她套路孙捡恩喝酒了,“让她接电话。”
甘澜澜撩了撩额发,笑着问:“她是谁啊?”
卢椋:“没空和你们插科打诨啊。”
“人家外地来的,别欺负她。”
甘澜澜:“我们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好伤……”
卢椋:“快点。”
她完全不吃这套,硬邦邦得和她干的行业一样,甘澜澜把手机递给孙捡恩。
小姑娘的脸被串串香煮开的热气熏红,还撑着脸在听蓝迁说卢椋的故事,眼神迷蒙,隔着热气,更像画中人了。
甘澜澜把手机递给她,孙捡恩还有些茫然。
“卢椋的电话。”
孙捡恩这次接过,“卢椋?”
这是她第一次喊卢椋的大名,可能一天听蓝迁说了太多次,带了点本地的口音。
没喝酒也微醺,听上去沙沙又绵绵。
卢椋的话都卡在喉咙,像是把陡然加速的心跳也咽了下去。
几秒後,她语气柔和了几分,“在哪?”
孙捡恩:“不知道。”
卢椋:“要我来接你吗?”
孙捡恩茫然地看了眼四周,“你没有来啊。”
卢椋笑了,“我还没来呢。”
孙捡恩嘟嘟囔囔,像抱怨又像撒娇:“你怎麽还没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