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擡眸看她,“什麽?”
叶清瑶:“俗话说的好,从一段感情中走出来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等离了婚,我给你介绍对象……算了算了,有陆延城作为参照物,你肯定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离婚?”
头顶响起季枕的声音,他意外地看向颜沐。
叶清瑶歉意地挠挠头,这里音乐声太大,说话全靠大声喊,没想到被季枕听见了。
季枕刚打完电话,回来就听到叶清瑶说颜沐要离婚,他压住心中的激动,稳了稳心神,“你和你丈夫不是感情很好吗?怎麽要离婚?”
颜沐无意多说,叶清瑶连忙道:“闹了点矛盾,开玩笑的,你打完电话了啊?”
季枕的眼神暗了暗,顺着叶清瑶岔开的话题说:“嗯,工作上的事,下班了还不省心。”
“自由职业都这样,”叶清瑶递给他一杯酒,“习惯了就好。”
“我去趟洗手间。”颜沐拿着手机离开卡座。
震耳的音乐吵得脑袋疼,颜沐到外面透了会儿气,晚风徐徐,已经入秋了,热情似火的夏天被荒芜悲凉的秋天取代。
天台的风吹得很舒服,昏沉的头脑清醒许多,可她出来的时候没拿外套,裸露在外的胳膊被夜晚吹得有些凉。
颜沐转身,准备回去,突然肩膀一暖,她怔了下,看到披在她肩膀上的白色西装外套。
“看你半天还没回来,我猜你会在天台,”季枕收回手,“你高中就喜欢往天台上跑。”
颜沐看着肩膀上的衣服,“不用,我不冷——”
“穿着吧,”季枕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无奈地笑了下,“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了还说不冷。”
颜沐皱了下眉,不好为着一件外套推搡来推搡去,“回去吧。”
“陪我在这站会儿吧,”季枕走到她旁边,双手搭在栏杆上,“我可能很快就要回美国了。”
颜沐想起那个女人说的话,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无意打听别人的隐私,她应了一声。
季枕的声音很低落,“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以为能靠自己闯出点什麽,这一年钱花了不少,但什麽成绩也没做出来。”
“也许我就该做个事事被人安排好的木偶。”
颜沐不怎麽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说:“你已经很优秀了,慢慢来吧。”
季枕盯着她灵动美丽的眼睛,突地笑了:“这麽多年过去,你安慰人的功力一点儿也没长进啊。”
“……”
“回去吧,”季枕说,“你就当什麽也没听见,刚刚只是深夜emo.”
颜沐:“嗯。”
夜色浓稠,天台没有灯,已经黑透了,颜沐打开手机手电筒,白色光线照亮脚下的路。
季枕敛下眸,状似好奇地问了句:“你们闹了什麽矛盾啊?”
“没什麽。”
“我说不定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颜沐站定脚步,擡眸看他,“我不想说。”
季枕的笑容僵了下,随即耸了耸肩,“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季枕语气温和:“如果有时候需要帮助的,你可以随时来找……”
他的话还没说完,感觉身侧的人突然停住脚步,他顿了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宽阔的天台上,陆延城手中拎着黑色外套,仅有手电筒和附近楼顶散发的灯照着,昏暗的光线掠过他的眉眼,他眸色沉沉,如同浓雾中走来的阴间使者。
三个人同时停下脚步。
陆延城和颜沐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磕碰了一下,颜沐便立刻错开了视线,擡腿想要绕过他。
肩上突然一凉,随後被携着檀香味的昂贵布料裹住,陆延城将白色的西装外套扯下来,递给季枕,“季先生,你的衣服。”
季枕皱起眉,没有伸手接,陆延城冷笑了下,将衣服直接扔到他的怀里,“晚上冷,季先生还是穿着吧。”
说完,他把颜沐带到怀里,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酒味,蹙起眉,“又喝酒了?”
颜沐想从他怀里退出来,他却加重了力道,她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警告他别乱来。
陆延城眸中笑意稀薄,看向季枕,“季先生可以先回避一下吗?我有事要和我太太说。”
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话中上位者的威严毫不掩饰,季枕甚至要以为他如果不走,陆延城会让保镖把他拖走。
可他仍是没动,对上陆延城的眼睛,“你看不出来她不愿意吗?”
陆延城的目光因为他的这句“她不愿意”彻底沉了下去,怒极反笑,声音森冷得让人如坠冰窖。
“季先生是觉得最近的生活过得太顺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