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冰袋突然砸到清许脚边,吓得他身体下意识抖了下,瞌睡都给震醒了。当看到岑不遇微张着嘴巴,一脸呆愣地站在门口,那两条好看的眉惯性蹙起。
他刚刚在里面洗内裤,水声盖住了门口的动静,本来想说“你有什么事?”可话刚到嘴边,他却看见岑不遇的鼻孔里淌出来一条红色的东西。
“你……”清许愣了愣,顺手拿下头上的毛巾递过去,“流鼻血了。”
岑不遇机械般接过来,闻言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当看到白色的毛巾上一片血红,顿时咽了一口唾沫:“没事,可能是蛋白质摄入过多导致。”
清许头发还没擦,水一直滴在身上,听到这话,他也没多想,退进洗手间重新拿了一条毛巾。
岑不遇一手用毛巾按住鼻子,一手把冰袋捡起来,冷静了好半晌,才走进去。
“我来、给你冷敷。”
清许快速擦干头发上的水渍。
“还有给伤口涂药。”
清许从衣柜里取出睡袍穿上。
“刚刚敲门你没应,我以为你睡着了,想着冰敷一下能减轻腰上的疼痛感,这才擅自打开门进来。”岑不遇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目光跟着清许移动,“我不是故意的……”
清许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桌上的药箱和冰袋上。
如果不是刚刚洗澡时看见,清许自己都快忘记自己腰上有伤。明明岑不遇也工作了一天,进房间竟没有第一时间想着去休息,反而一直惦记着他的事。
清许垂眸,内心似有一丝暖流淌过,热乎乎的。
这家酒店地形虽然处于三角地带,隔音却做得很好。外面车辆川流不息、喇叭声此起彼伏,可在房间内却只能听到轻微的声响,丝毫不影响休息。
清许躺在床上,腰上搭了一条毛巾,上面放着个大冰袋。顶头灯光明亮刺眼,他一只手盖住眼睛,一只手被岑不遇放在腿上换药。
岑不遇一开始不知道他手上的伤这么严重,以为只需要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但看着那伤口的深度,以及周边红肿碎烂的皮肉,心脏顿时收紧。
“这是用什么钝器伤的?”岑不遇忍着戾气问。
清许的眼睫在手背眨了两下,平静道:“不是钝器,我敲断了他的牙。”
“!!”岑不遇瞪大双眼,有点不敢置信,“……你对自己真狠。”
清许不可置否。
“既然要打,为什么不使用工具?”
“没想起来。”
“……”
岑不遇大概明白清许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单纯,冷淡,没什么小心思,遇事闷头就是干,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种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脑细胞非常单一,你可以说他鲁莽,也可以说他死板,但作为伴侣,这种人往往是最忠诚的。
只要你能走进他心里。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清许突然问。
岑不遇啊了一声,思绪瞬间切断,结巴道:“什、什么?”
清许拿开盖在眼睛上的手,眸色看不出情绪:“我问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岑不遇没想到他突然提这一茬,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刚才的画面,顿时耳根发热,“我刚刚、跟你道歉了。”
清许看着那只迅速泛红的耳朵,眉心跳了跳,不是很理解:“你没有?”
岑不遇瞪直眼:“那怎么能一样!!”
那有什么不一样?清许脑海里冒出这一句,但没有说出来。他刚刚就在思考,岑不遇身体健壮,肌肉丰满,并非阴虚火旺之人,怎么可能吃那些海鲜就流鼻血。除非是受到什么极大的感官刺激,肝火旺盛,才导致气血上涌。
“而且,你为什么不反锁?”岑不遇反客为主,“你在家也是这样?”
“我住顶楼。”
“顶楼也要反锁房门啊!外面坏人很多你知不知道!”岑不遇眸色凶狠,突然附身扣住清许头上的手,“你下次再这样没有防备心,信不信我……”他故意不说完,目光充满侵略性地从清许的眼睛扫到嘴唇、脖子、锁骨,再缓缓返回。
清许平静地跟那双黑眸对视,完全没有被吓到:“你打不过我。”
“……”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从清许房间里出来,岑不遇狠狠叹了一口气,满脸迷惘。
明明已经十九岁了,怎么单纯的好像还没开智?
刚打开房门,里面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岑不遇甩了甩脑袋,看到是助理的电话,脸色瞬间冷冽下来。
“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