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酌昭破天荒地没有发什麽奇怪的东西过来,还有点不适应。
他也不矫情,直接收了,暗灭屏幕塞进上衣,戴上口罩离开了。
身後几个暗暗观察他的人窃窃私语。
“这也是来玩的?”
“哪有一个人来玩的,模子吧这是。看他对手机笑那样,有女朋友了吧?”
“有女朋友还当模?没见过啊,下次我要点他。”
“别想了,长成这样的咱们能点起?”
“不甘心,我点不起也要问问。”
。。。。。。
*
对着简单的“对方已收款”的信息,祝酌昭愣是盯了半天。
总疑心他下一句会蹦出来“这是包我的钱?”。
好在没有。
下午才醒,头疼缓了一天,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消散。
这场闹剧把她一天的安排都打乱了。
心空落落一块,像缺了点什麽。
祝酌昭坐在画室地板上,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浓郁的夜色之中灯光闪烁,映着雪扑簌簌往下落。
下雪了。
天气预报说是暴雪,连着几天不停的下,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祝酌昭觉得自己晚上的视力没那麽差了,外面的光映进来,她能看清不少东西。
静谧,从未有过的安静,她甚至能听清雪轻轻落在窗子上的声音。
过几天就是母亲的忌日。
手蜷缩攥紧相框,大拇指轻抚外面的玻璃,擦去上面没有多少的灰尘。
“小酌?”安允在门口轻唤她一声,有点担心她在画室睡过去,“你睡了?”
“没有,怎麽了?”说着话,直起上半身把照片放回原处,悉心收好。
“我以为你睡了。画室多冷呀,睡在这会感冒的。”
“你怎麽也还没睡?”
祝酌昭起身,上前几步摸到安允小臂,环绕上去,领她来到客厅开了灯。
“我担心我做不好这份工作。”安允说。
她说的是VE的时装设计的事情。
“具体的要求品牌方还没和你说,你担心什麽?”
祝酌昭不是主修服设专业的,安允也不是,她的担心很多馀,所谓参与设计最多也只是采用她们作品中的元素,或者重新设计图案。
“他们邀请你,说明你的成绩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无需忧心。”
安允来佩阳就是为了换一个环境,排解压力。几年过去了,那些事情给她留下的阴影并没有随着时间隐去,更像是藏在深处的猛兽,不一定什麽时候出来咬她一口。
前段日子在盛安做指导教师,是她挣扎出泥潭的第一步,很成功,还认识了祝酌昭。
有些道理她也懂,从祝酌昭口中说出来,似乎又吃了一颗定心丸。
“嗯。”安允点点头。
祝酌昭把笔记本挪到和安允对面的位置打开,照例复盘整个绘画过程:“看来我已经被社会节奏抛弃了,大家都在努力向前,只有我还在原地踏步。”
安允苦笑:“但凡我还能像你一样再吃几年灵感饭,我都不会担心能不能做好这份工作。”
说到灵感,祝酌昭敲着键盘的手停顿,半天没敲下去。
已经好几天没练手了。
别的什麽都无所谓,只有这个她是真怕。
上一次是靠周时隐,那这次呢?李时隐还是张时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