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连几个小时,除了中间顾砚迟逼她吃了一次晚饭,姜雪烟都没有说话。
等飞机落地平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姜雪烟被裹着一件厚厚的长款大衣,跟在顾砚迟身後下了飞机。
看着平城纷飞的大雪,她忽然有种不过两天就恍若隔世的感觉。
望水湾的佣人们看见她回来都长舒了一口气,要是顾总这次没能把人找回来,他们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麽下场。
“给她煲一碗鸡汤。”顾砚迟握着姜雪烟冰冷的手指,面无表情地吩咐着。
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就像当初她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
不过桌子上多摆了一张照片,姜雪烟看着不禁一愣。
是她烧掉的那张和顾砚迟的合照,
应该是被人重新冲洗出来的。
曾经她不敢宣之于口的东西,如今却被他直接摆在了桌前。
姜雪烟却什麽都没有说。
顾砚迟看着她的样子,眉心一跳。
“没有什麽想问的吗?”
姜雪烟摇了摇头:“不重要了小叔。”
加重的“小叔”两个字是那麽刺耳,就像他曾经对她说的那样。
“我欠你的,我爸爸也欠你的,之前想走是因为觉得你再也不想见到我,现在,”姜雪烟轻笑了一声看向窗外,
“现在你让我回来,我会一直待在这里,无论你说什麽做什麽我都不会有丝毫的怨言,直到你解恨了为止。”
“我。。。。。。”顾砚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麽,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男人显然是带着怒气离开的。
可从前那个连他皱眉都要小心翼翼的人,现在已经毫不在乎了。
“汤煲好了给她送去,看着她喝了。”
顾砚迟回头吩咐完管家,站在窗前,默默点了一支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麽东西正在从他手里滑走,无论他怎麽握紧都没有用。
姜雪烟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即使被管家看着喝了热汤,
两天之内气候的巨大差异也让她难以承受地发了高烧。
一个又一个的噩梦将她裹紧,让她窒息。
她好像感受到有人紧张地将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那个声音逐渐远去,直至最後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恍惚间她好像觉得脸上划过了几滴温热的眼泪,有人贴在她的额间求她快点醒来。
等姜雪烟再次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她浑身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连转头都觉得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已经睡了三天了。”管家看见她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
姜雪烟看着手上被扎入的点滴,摇了摇头,确信自己不是在梦里。
“我居然睡了这麽久。”
“是啊,”管家赶紧扶着她坐起来把药喝了:“顾总在这守了两天,谁说都没用,最後直接病倒了。”
“病倒了?”
姜雪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在她的记忆里顾砚迟好像从来都没有生过病。
点滴的水走的很慢,姜雪烟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地有些担心。
她闭上眼叹了口气,默默拔掉了手上的针管,
趁着没人,打开了顾砚迟卧室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