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到码头了。”
何肆年关掉车载电话,把车开进何氏集团专用的货场。
负责人见董事长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迎接,跟他逐一汇报装货情况,发货时间和到港时间,表格做的十分精细。
亲力亲为是何肆年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就算从小何总变成何总,又从何总变为何董,他的初心从没变过,虽然现在事务繁忙,不可能做得彻底,但出了问题,他还是必须亲自站在问题点上,把一切解决掉才放心。
码头十分嘈杂,各种大型起吊和运输设备的噪音中偶尔划过一声尖锐的海鸥啼鸣,等印着何氏集团LOGO的最後一个集装箱关闭落锁,他才转身出了货场。
一个人独处的机会难得,他想到堤坝那边去散散心,很近,从货场直线穿过去不过几百米的距离。
这样走不安全,但他走得多,轻车熟路。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娅?
跟何氏集团一样,顾氏贸易也有固定的货场,离得不远,只是怎麽这麽巧,她今天也亲自到码头来当监工?
见顾娅脸色不太好,他留了神,悄悄跟在她身後走进货场,果然见到了几个巨大木箱摞成一座山,正有工人开着叉车来回搬运,看起来他们的两个集装箱马上就要装满了。
顾娅走向不远处单独放着的一个两米见方的木箱,围着它转了一圈,皱眉:“这个箱子怎麽破了?”
何肆年在角落探头观察,那就是个普通的木板条钉成的临时货运箱,但其中两块木板断裂,露出里面的白色防撞泡沫。
货场负责人正好跑过来,见老板脸色不好,连忙回答:“顾总,这是临时包装,为了装卸方便,到那边会拆包的!”
“不行!”顾娅坚持,“马上换个箱子,重新打包!”
何肆年愈发好奇。
那名负责人说的合理,就是个临时计数用的,她在纠结什麽?
他藏好自己,看着他们运来一个新木箱,用小型起吊机把里面的货物连同泡沫一起,一件件换了过去。
不料,顾氏防撞泡沫不够贴合,有一件在搬运时居然散开了,一个青绿色的金属器皿掉出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顾娅脸色大变,踩着细高跟追上去把它抱起来,摸着新磕出来的印子一阵惊慌。
负责人骂了辅助的工人几句,跟过去打哈哈:“顾总,没事吧?反正咱们出口的是仿古的工艺品,多点瑕疵还更真呢!”
顾娅冷冷看着他,把那个器皿交给他,让他重新包好:“小心点!”
眼看着负责人一脸谨慎地把东西放回泡沫,拿胶带缠了好几圈,又看他们彻底封了箱,这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了7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号码。
她的手抖了一下,拨了回去。
“不好意思,刚才在验货。”
“发货时间再延後几天,我这还有一些东西要运。”
“什麽?可是我这已经……”
“改期吧,顾总,损失我来承担。”
“……好吧,什麽时候?”
“一星期。”
“明白了。”
下午的太阳很大,顾娅的鬓角被汗湿了,从小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转身就往货场外去。
何肆年探着脑袋看工人们把木箱搬进集装箱,正若有所思,没留神顾娅突然转身,正好被她看了个正着。
“何肆年?”顾娅的眼睛掠过一丝明显的惊慌。
何肆年比她镇定的多,干脆大大方方站出来,反客为主地晃了晃手指:“嗨,好久不见,顾总!”
顾娅咬着牙:“你为什麽会在我们的仓库?”
“路过!”何肆年指了指远处的堤坝,“想去散步呢,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