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宁桥牵着他的手,一路上把他带回了家。
陈姐刚刚收完土豆,头发里都沾着泥,她看着宁桥,有些惊讶:“宁桥,你怎么来了?”
宁桥斟酌了一下说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她讲了一遍:“姐,我想着孩子这会儿正是培养孩子是非观的时候,这事儿不能瞒着你。”
“谢谢你啊宁桥。”陈姐有些不可置信,明明是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就偷钱?
“姐,孩子还小,这也是第一回,能掰回来的。”
陈姐点了点头,宁桥朝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头离开,他走了不久,就听见了丁二毛的哭声,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往小卖部走。
向驰安躺在躺椅上,听见他回来的脚步声,看了他一眼:“送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偷的钱啊?”宁桥坐在他的面前,有些好奇。
“那小孩儿心虚得到处看,手心儿出汗把钱都打湿了,我给他递东西的时候,他手都在抖。”向驰安把蒲扇盖在鼻子以上,他头发还长,整张脸都被遮住。
“你怎么观察得这么仔细。”宁桥抬手掀开他的头发,“什么时候去剪剪头发。”
“我大学辅修过心理学。”向驰安也没拂开他的手,“一眼就能看出他心虚。”
“那你真厉害。”宁桥收回手,“二毛是个好孩子,估计就是嘴馋了,等下回他回来,我送他个小冰吃。”
向驰安哼了一声,没回答他。
这会儿太阳慢慢落山,一片金黄色的光落下,宁桥转头去看向驰安:“大学里好吗?”
向驰安睁开眼睛:“也还好,学习很累。”
宁桥哦了一身,他站起身来:“给你炖排骨汤去。”
排骨汤在砂锅里煨着,向驰安看着蒸蒸向上的烟气,他问宁桥:“你说,我要去找个工作吗?”
宁桥停下手里的活:“嗯?怎么突然想去找工作了?”
“嗯,或者我给你看店,你给我开工资?”向驰安说。
“那不行,我这小卖部只够我自己的开销。”宁桥也知道他在开玩笑,“这样吧,我有时间去给你问问去,咱们高材生,找个工作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给向驰安找工作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第三天就是七月半了,宁桥要预备着上坟的事情。
果然从宁桥进了香蜡纸钱回来之后,小卖部的生意就多了很多,很多人都是嫌天太热镇上又太远,所以选择在宁桥这里买,虽然宁桥卖得贵了几毛钱,但这几毛钱能少受点罪不是。
这两晚上,宁桥都是在向驰安那里睡的,向驰安总有理由,宁桥也拒绝不了,就是怕睡惯了席梦思,再睡他的谷草床,会不会有落差感。
“宁桥啊,香蜡纸钱还有吗?”又是一个大爷来买香蜡。
宁桥赶紧给他装好,甚至还分好了份数。
大爷边掏钱,边说:“还好有宁桥啊,不然我们这些老果子,哪天死在家里都不知道呢。”
“大爷瞎说什么呢。”宁桥把打包好的东西递给他,“你们都长命百岁。”
向驰安坐在一边,这两天他已经听了无数句对宁桥的夸奖了,都是在说幸亏他留在了村里,村里现在没多少年轻人了,除了些毛头小孩儿,就只剩宁桥一个青壮年。
谁家家里有点儿啥事,叫一声宁桥就去了。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那几百年前估计也是一家人,一家人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嘛。”宁桥收了钱,拍了拍身上的灰。
宁桥进的货不算多,向驰安也看出来了他几乎是算着村里人的数量在进货,在七月半当天,他店里的香蜡纸钱还剩着四五份。
七月半一早,向驰安起床的时候宁桥已经走了,但跟先前不一样的是宁桥把小卖部的钥匙放在了枕头上,向驰安一眼就能看见。
他洗漱完之后揣着钥匙去了小卖部,但平常在这等着他吃早饭的宁桥并不在,他打开小卖部,坐在柜台边,面色不怎么好。
他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人来买东西,向驰安睁开眼睛一看,是那天晚上来买叶子烟的婆婆,估计是那老汉觉得自己不好意思来买,又让婆婆来。
向驰安这两天看也看明白了价钱,从宁桥剩下的那堆东西把香蜡拿出来,收了钱就闭着眼睛不说话。
婆婆朝他点了点头,拿着东西走了。
宁桥大半上午才回来,一回来就准备喝水,只是喝了两口就没了,但他记得他走的时候晾了一大缸子呢,怎么才喝两口就没了。
在向驰安不悦的神色中,宁桥拿出了给他的早饭,油条,袋装的豆浆,还有两个包子。
向驰安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眼睛,并不感兴趣,等宁桥进了柜台里,才发现柜台上摆着一水儿的零食袋子。
“吃这么多,水都是你喝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