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请过来这里。”
萧洛边走向梁戚瑀,边向四周望了一圈,只见到场边的沁儿和梁戚瑀的小厮,萧洛问他:“六皇子,我要骑的马呢?”
梁戚瑀拍拍身后黑马的脖子,“就是它。”
萧洛愣在原地,这马是方才梁戚瑀骑着比赛的马,好高大……萧洛紧张到结巴:“这,它,我,我要骑上去?”
“是的,姑娘请。”梁戚瑀站在马旁示意她上马,萧洛不可置信地看着高至她胸腹位置的马镫,头一回觉得上马也是件天大的难事。
萧洛硬着头皮抬脚踩着马镫,双手扒着马鞍,手脚一起用力,龇牙咧嘴半天,仍是留在原地蹦跶。
萧洛喘着粗气,尴尬地笑笑,“我,我腿脚不好。”
梁戚瑀笑道:“萧姑娘的腿脚怎会不好,不久前还爬上那么高的一棵树不是吗?”
萧洛发现梁戚瑀这个人嘴挺坏,没有“在下”和“不敢”之后,总爱挑些戳她的话来说。
萧洛撇撇嘴,“那不一样,树长在地上,马镫又不是。”
梁戚瑀笑着走到萧洛身后,“在下帮姑娘上马,请姑娘勿怪。”说着轻轻扶着萧洛的腰,萧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腿一用力,梁戚瑀顺势往上一托,她就坐在马上了。
萧洛惊呼一声,忙双腿用力夹紧马肚子,双手握紧缰绳,心快跳到嗓子眼了,亦不知是因梁戚瑀的触碰还是因这匹马儿太高大。
“请姑娘坐好,我牵马带姑娘走一走。”梁戚瑀带着黑马慢慢往前,萧洛连忙回过神来,调整呼吸,专注于骑马,这可不是军营那匹老母马,要是一个不小心从这匹马上摔下去,搞不好真的会没命。
走了半圈,梁戚瑀便松了手,不再跟在萧洛身边,萧洛慌张地看着他,他提醒道:“姑娘请专注于马上。”
萧洛忙回过头,看着前方,梁戚瑀的声音仍在继续:“挺直上身,双腿推一下马肚子,不然马儿便停下了,缰绳莫要扯太紧,要左转就向左扯缰绳,顺着点劲儿,别突然猛地拉紧……”萧洛听着梁戚瑀的指点,边摸索边掌握,总算是可以独自一人御马在赛场走了整整两圈。
腰腿很累,屁股很痛,整个人都因过度的运动而发抖,萧洛难受得眼圈红红,停在梁戚瑀身旁。
梁戚瑀抬头看她,眼角眉梢都是包容,萧洛早就要哭不哭的了,但梁戚瑀不曾允许她放弃,“萧姑娘,不吃点苦头是学不会骑马的。”
“我知道。”萧洛说话带哭腔,一句话三个字转了六个弯。
梁戚瑀笑道:“姑娘做得很好。太阳要下山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在下送姑娘回府。”
萧洛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眼泪往下落,委屈地哭道:“我下不来了。”
梁戚瑀伸手将萧洛攥紧缰绳的手一点一点掰开,帮她解下护手的皮套,看了一眼掌心,虽红通通的,但没有破皮,梁戚瑀以掌覆在她的掌上,轻轻揉了揉。萧洛双手的知觉逐渐恢复,梁戚瑀的手微凉,按在她发烫的掌心时,十分舒服。
萧洛止住了泪,吸着鼻子,小声说:“我好像能动了。”
“那就好,来,姑娘下来吧,在下扶着姑娘。”梁戚瑀退后一步,朝萧洛伸出手。萧洛移脚出马镫,艰难地抬起发麻的右腿,腿根处钻心地疼,萧洛咬牙喘着气,忍痛继续抬高腿,绕过马鞍,身子转向梁戚瑀一侧,往下滑,梁戚瑀轻扶着她的腰,将她托着,轻带到地上。
他又触碰到她了,萧洛心跳加速,双颊双耳皆变热,不好意思同梁戚瑀对视。
萧洛迈腿都费劲,沁儿几乎将她抱起来,才成功移动到马车旁。
但怎么坐进去又是道难题,萧洛挨着沁儿,又累又痛,神志不清,扭头看到梁戚瑀一副看戏的模样,不知为何会提议道:“六皇子,一起坐马车吧。”
梁戚瑀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答应了她,于是就变成了梁戚瑀先上马车,然后把萧洛拎上去,再拎进车里安置好。
车里一开始是十分安静的,萧洛累到都翻白眼了,茶水喝了两碗,还没怎么缓过气来。萧洛不说话,梁戚瑀一般是不会招她的。
而在萧洛意识到今天她学得过于认真,梁戚瑀教得也过于投入,两人都没怎么说到话时,萧洛随手拿起一旁没编完的同心结接着编,她的手指因长时间攥缰绳而发硬且不可控地微颤,动作不太灵活,但她不在意,脑子里想着应该同梁戚瑀说些什么。
投其所好(3)
“六皇子。”
“是。”
“谢谢您,您教得真好,一天顶我在军营里学三天。”
梁戚瑀低头笑了,“不是在下的功劳,而是姑娘聪慧,学得很快。”
萧洛又琢磨了一下,想起了件要紧事,“六皇子,您和三皇子关系如何呀?”
“在下和三皇兄就是正常的兄弟关系,兄友弟恭。”
“噢,是这样的,三皇子不是接了旨要操办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吗,虽然我不能去,但我父亲和母亲都要去的,我也十分关注。就在刚才的马球赛的赛场后面,我不小心听到了俞尚书的长子俞侍郎和另一位公子的对话,俞侍郎好像是在说,三皇子办千秋节必定要户部拨银子和多方协助,俞尚书因着二皇子的关系肯定会给三皇子下绊子,让三皇子办不好差事。这好像是一件很大的事,我一个女儿家也不是很懂这些,只能告诉六皇子了。”
梁戚瑀听了,不动声色,淡淡地说:“姑娘许是听错了,俞尚书是忠臣,千秋节是在为陛下和娘娘办事,并非为三皇兄办事,不存在因谁的关系而从中作梗坏了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