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头也未擡,眼睛依旧盯着话本子,身体却主动地往墙边靠了靠。
桑瑱见状,不由张了张嘴,这就同意了?
那他白日里准备许久的“夫妻就该同塌而眠”的说辞,岂不是用不上了?
他觉得妻子似乎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大着胆子,提高声音道:“我的意思是,我今晚要与你睡觉。”
月婵觉得他重复了一句废话,放下话本子,又把锦被分了出去。
桑瑱石化了。
这麽容易的吗!
他这些天是不是错过了什麽!
月婵等了半天,见桑瑱还不上来,被子里的馀温都要凉了,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挑。
桑瑱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又露出懵懂困惑的表情,心都要化了。
他终于忍不住爬上床榻,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一刻,少年时的倾慕,多年的思念与等待,失而复得的欣喜,全部化为了实质。
桑瑱喘着气,恨不能将妻子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今生今世丶永生永世,再也不要分开。
月婵只觉得桑瑱身上烫得厉害,烫得有些不正常,她想要挣脱。
可桑瑱实在抱得太紧了,她不用力难以挣脱,用力又怕伤到对方,于是她只能问:“冷静一些,桑瑱,你还好吗?”
“很好……”
桑瑱虽回答很好,但声音嘶哑又压抑。
月婵感觉更加不对劲,有些着急:“你生病了?”
桑瑱“嗯”了一声。
自她与自己恩断义绝後,他就病了,如今更是病入膏肓,行将就木。而被他紧紧抱住之人,是此生唯一的解药。
月婵有些慌:“桑瑱,松开,让我看看。”
桑瑱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月婵看着他,发觉他不仅浑身滚烫,平日白皙清俊的脸颊更是红得厉害,甚至连眼圈都有些泛红。
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不出所料,额头也烫得扎手。
看来,真是病了。
好端端地,为何会生病呢?
“我去给你煎药。”
月婵正欲起身,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桑瑱猛地将她扑倒,压在了身下。
她心下一惊,想要推开,忽然发觉四周热了起来,自己不知为何有些口干舌燥。
桑瑱的呼吸越发急促,气息落在脸上,让她的心也开始痒痒的。
“娘子……别的药都不行。”
“要你……”
“你才是……那味药。”
……
床一直摇到了後半夜,桑瑱食髓知味,根本舍不得松开。
少年时本就浓厚到化不开的爱恋,经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发酵,到如今,已经变成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细究的可怕情谊与占有欲。
欲与爱交织。
痛与快乐并存。
月婵渐渐有些累了。
她说了两次,桑瑱还是不愿意歇下,于是又推了他一把:“你从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