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宁:“他在意呀。”
她也有一点点在意,不过这就不用告诉阿娘了。
徐氏认真打量着眼前一脸得意的女儿。
她仍是明艳的海棠,却又比未嫁时多添了半分秾丽的风韵。
但做母亲的,总是会担心许多。
还好,过几日戚闻渊也要来。
待见过戚闻渊,她这颗悬着的心才能真正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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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戚闻渊而言,忙公事的日子再寻常不过。
睁眼时身边没了新婚的妻子,入睡时床榻间也少了一抹淡淡的桂花香,一切好似回到了大婚之前。
戚闻渊自觉并没有多少不习惯的。
在大婚之前,他已过了许多年这样的日子。
他仍按着往日的习惯和同僚一道推进事情,又在回到驿馆後照常温书丶照常练字。
直到某个夜里,有风吹动书案上的灯火,戚闻渊恍然见到了一双忽闪忽闪的眼。
一回头,又瞧见自己的脸落在珈宁带来的铜镜中。
铜镜下放着一册珈宁看到一半的话本。
他随意翻了几页,想着起身去盥室,却见盥室中放着珈宁用的桂花香露。
这尚还不是他们的院子,只是他们一起住过的驿馆中的小院而已。
却已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戚闻渊倒了些桂花香露在手背上。
熟悉的香气四散开来,将他包裹。
少时学诗,读至《采葛》时,戚闻渊不解其意,只觉这些人无聊至极。现如今再去细细品味那几句诗,方才读懂了其中深意。
他闻了闻手背上的香气。
今日已是初五。
快了。
若是明日顺利,也许他可以连夜往江宁城去。
只是不知,若是骤然改变原先定好的时间,会不会打扰到她和她的家人?
罢,还是初七再去。
戚闻渊唤来苍莨打来一盆凉水,将手中的香露仔仔细细地洗净,这才重新坐回书案前,一笔一划地临着字帖。
也不知她在江宁城时,会不会也偶尔想起他?
大概是不会的。
之前她便和他提起过,待回了江宁城,她有好多事情要做。
说要和至亲一起品茶,还说要与故友一道听戏。
她的生活精彩纷呈,并不会像他这般干巴无趣。
那个月夜她袒露自己的小名,就像一只蝴蝶掠过某一朵花蕊。
但她还有一整片等待巡逻的花丛。
戚闻渊又临了两页字帖,这才躺回空荡荡的床榻。
莫要再徐思乱想了,明日还有许多正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