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他浑身肌肉紧绷,眼球布满血丝,疲惫到了极点也不肯阖眼休息。
失控状态下的俞昼像一个执拗的小孩,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沈惊。
沈惊在俞昼身边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心里涌动着一阵接一阵的酸涩。
这样下去不行,俞昼会被活活累死的。
沈惊瞥见书桌上有一盏装饰灯,他之前在学校里的跳蚤市场买的,圆滚滚的,还可以调节颜色,特别好看。
他心念一动,将那盏小圆灯放到窗台上,调成橙黄色,接着拉上遮光窗帘。
沈惊再次回到床边,按下电动窗帘开关,帘子缓缓拉开,暖色灯光一点点洒满房间。
“哥哥,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沈惊说,“我回家啦。”
俞昼眼睫微微颤动:“天亮了?”
“对呀,”沈惊抓过俞昼的右手,像模像样地看了看俞昼手腕,“你看时间,都已经早上八点半了,哥哥。”、
俞昼缓慢地转动眼球,看着面前的弟弟:“沈惊,你回来了。”
“哥哥,我回来了。”沈惊遮住俞昼的眼睛,打开灯,屋内瞬间亮如白昼,“天真的亮了。”
俞昼的睫毛在沈惊的手掌心颤动,沈惊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哭了。
“沈惊,”俞昼扬起唇角,露出模式化的温柔笑容,笑得像个完美无瑕的假人,“生日过得开心吗?”
沈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此刻真实的时间是零点零一分,沈惊十九岁的第一分钟。
他的声音透过三层口罩传来,变得瓮声瓮气:“哥哥,我已经十九岁了,我是一个大人了。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以后我也会照顾你的。”
俞昼依旧在笑:“沈惊,生日过得开心吗?”
沈惊弯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
俞昼信息素一失控就会变成小宝宝,固执得要命,让人头疼。
“哥哥,你是一个特别特别乖的宝宝,”沈惊俯下身,侧脸贴着哥哥的胸膛,“你现在要先睡觉,好吗?”
俞昼执拗地问:“沈惊,生日过得开心吗?”
沈惊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还可以吧,有点生气,也有点难过,但是也很开心。”
不管怎么样,他来到俞昼身边的第一个生日,是和俞昼一起度过的。
“好的,沈惊,”俞昼机械化地说,“看来你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沈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哥,我们睡觉吧,明天醒来,你要给我唱生日歌,好吗?”
俞昼问:“沈惊,天亮了,我们为什么要睡觉。”
沈惊说:“因为我累了呀,哥哥,你也累了。”
俞昼:“沈惊,我不累。”
他双腿把鞋子蹬掉,蜷缩到俞昼怀里:“哥哥,你骗人,你等我那么久,肯定累了。”
俞昼说:“沈惊,我不累。”
沈惊越靠近俞昼,受信息素的影响就越大,头晕目眩,口罩和阻隔贴也无法完全隔绝顶级Alpha的信息素。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抱紧俞昼。
沈惊轻轻地亲吻俞昼右手腕上的伤,他是个笨蛋,他每天都会检查俞昼的左手有没有添新伤,却没有检查俞昼的右手。
“哥哥,你不累是因为你太喜欢我了。”沈惊牵着俞昼的手掌,贴住自己的心口,“爱人很累的。”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爱俞昼。
沈惊摩挲着俞昼的右手腕,都把自己伤成这样了,还知道遮一遮,一边戴手串,一边戴手表,花里胡哨的。
“哥哥,”沈惊悄声说,“我已经学着不受伤了,你也不要受伤了,好不好?”
沈惊终于发现,真正治愈他的不是医生,也不是镇定类药物,而是俞昼。
因为俞昼爱他,俞昼让他逃离泥沼,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让他觉得他配得到。
所以,能治愈俞昼的其实是他。
“哥哥,我十九岁了,我会变得更厉害。”沈惊窝在俞昼怀里,“我会更爱你的,每天都更爱你。”
作者有话说
大家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