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再次看向赵酉识,发现赵酉识就站在前台附近,他并不打算过来找徐如徽,只是不远不近地站着,让徐如徽知道他的存在。
那一刻舅妈明白了徐如徽口中所谓的“退路”。
她想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赵酉识。
“他在燕京上学是吧,”舅妈说,“我记得你妈提过几次,他在燕京大学?”
徐如徽“嗯”了一声。
“真优秀啊。”舅妈说。
“当年很多学校争他,”说起这些,徐如徽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是发着光的,“听说当时杨浦大学询问他有没有弟弟妹妹什么的,可以附加保送来着。”
“这个……我好像也听你妈说过?”
徐如徽一顿,扭头看向舅妈。
舅妈迟疑了一下,说:“当初她妈妈好像跟你妈提过一嘴,你妈……你也知道你妈,这方面比较敏感,不过碍于这些年他们家确实帮了你们很多,你妈就没拿到台面上说。”
徐如徽明白了。
大概是祝提春得了这个消息跟任素秋提了一嘴,祝提春是个体面人,平日里很会为人,也总是很小心地维护着任素秋的自尊,她明白自己如果直接跟任素秋说会惹任素秋不高兴,便这样提一嘴,方便任素秋拿主动权。
但是任素秋怎么可能会接收别人那么大一个礼,她甚至也许会觉得这是祝提春在可怜她的女儿。
“没事,”徐如徽说,“本来就不该接这个。”
舅妈叹了口气,又问:“那你们俩这一个燕京一个西京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你要考研吗?”
徐如徽没有回答舅妈的问题,只说:“我们之前没怎么联系过。”
但是徐如徽在西京见过赵酉识。
只有一次。
她记了很久。
那天并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于众人而言。
但是那天是她一个室友的生日。
大家早早约好了餐厅,下了课往餐厅走。
那个时候徐如徽已经和游深有些发展了,室友调侃问她能不能把游深喊过来震场子,徐如徽笑着说游深晚上有事。
那段时间游深确实很忙,为了满足室友的心愿,徐如徽提前给游深打了招呼,游深为了表示心意给他们点了奶茶。
本来徐如徽是要独自去拿奶茶的,但是碍于大家东西多,便一起往餐厅走。
餐厅在巷子里,徐如徽准备往巷子里拐时,不知为何感觉有人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外看她。
她本以为是游深在搞什么惊喜,扭头却看见是赵酉识。
那一刻徐如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第一次感知到小说里描述的那种独特场景。
人来人往,所有人都是模糊的。
只有那一个人是清晰的。
她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异常得快。
室友拉了她一把她才回神,回过神下意识徐如徽就跟着室友往餐厅的方向走。
懵懵懂懂地不知走了多少步,徐如徽蓦地清醒过来,转身就往外跑。
刚跑出去两步,她又看到赵酉识挪开了目光,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徐如徽一顿,像是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她一度感到窒息,侧身走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她看着赵酉识坐上了出租车。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
也是那天,游深跟她说了自己准备保研的事情。
还在大二的徐如徽从未考虑过研究生的事情,她看着游深,眼前频频闪过下午落日时分赵酉识的身影。
记忆里的少年模样,不知何时增添了几分大人的线条。
徐如徽想着,第一次很突兀地给自己的人生下了一个决定。
她跟游深说这所学校并不是她最初的期许。
“你们……哎,”舅妈出声,“你们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评价什么。一会儿回家,好好跟你妈说。”
徐如徽笑了下,反问舅妈:“说了有用吗?”
舅妈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办法让你理解你妈,因为她很多行为是背离我的教育方式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完全让你反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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