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堃儿安排的甚妥,尔且这么商议,朕先行回宫了,明日休沐,后日再上朝继续吧。”
“父皇且先回寝殿休息,儿臣将这些文书整理好后,明日再与父皇相商。”炎堃恭敬的回应。
炎皇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在小佑子和侍卫们的簇拥下离开了。
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宫殿的转角处。留在宴会厅的众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之前因为炎皇而紧绷着的气氛也随之舒缓了几分。
夜一带着十七来到一个偏僻的闲置的院子,里面并没有人居住,许久未曾打扫。
院子里杂草丛生,落叶满地,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夜一和十七的落进院子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
“十七,你可知朕为何单独见你?”雄厚的声音传来,炎皇独自一人出现在院门口。
他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十七心头一紧,跟夜一同时单膝跪地行礼。
十七并未回应,低着头暗暗懒得理他。
不知道啊,我知道的话,就不来了,而且也不是我想来的。
“你是否还记得十一年前,在这个院子救下的那个孩子?”
十七想了想,似乎有点模糊印象,但印象并不深刻,那个时间节点无外乎自己刚跟炎倾回宫,晚上自己经常跑出来贪玩,顺手救下小猫小狗的事情。
细想一下,貌似是撞到了处决现场,即将要处决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忍不了,跳出来拉起背着他逃走了,随后似乎遇见了另外的人,就转手交出去了。对那个孩子的样貌一点没有印象了,又是遇见了谁呢?
不管是谁,但我自小到大这么多年,这种顺手救下的猫猫狗狗多了,并未印象……
也不对,好像确实印象深刻着几只,夙霖、主子、七岚、萧尤、……
十七心里暗自嘀咕着,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情,亦未回应炎皇。
“若有朝一日你会为他牺牲吗?”炎皇的语气有些踌躇。
“罢了,你又不会……说这些做甚。你这个月的单方解药在赢儿手中,夜一一会儿带你去,你去他那里取吧,他不会再刺伤你。”
十七有些呆愣愣的并未抬头,真的只是说这几句话?
这就是帝王吗,说话永远说一半的存在着,我要为谁牺牲?为什么我要牺牲,好好活着不好吗?我不会什么?还有你说的那个孩子不会就是炎赢吧?
夜一带着十七绕过了这个荒芜的院子。在旁边的侧院停下。
夜一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十七,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十七则一脸疑惑。
“十七,你要知陛下肯留你一命,是因你不会伤及皇子,你且进去取药,我暂且封住你穴道,待你……十七?!”夜一话还未说完。
只见十七身形一闪,运起轻功翻过院墙跑了。
跑了?!
夜一惊愕不已,脸上瞬间布满怒色,“这真不是个老实的家伙!”,随即身形也跟着掠了出去。
十七边跑边躲着夜一的追踪。
逗我呢,封了内力,姑且不说寒毒会不会发作,但若要靠近那个疯子,就算不吃解药,我也不去!
此刻的他只想着能离得越远越好。他躲闪到一个幽静淡雅的宫苑里,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藏了藏身形。
十七屏气凝神,紧紧贴着竹子,试图让自己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竹叶在晚间的微风中轻轻摇曳,轻轻的发出沙沙竹叶的声响,仿佛在为他的躲藏做掩护。
咳咳咳,咳咳咳,距离竹林不远处的寝室,咳嗽一声声传来,寝室内的烛灯随即点亮。
那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十七轻轻探头望去,不知这寝室中住着何人,又是否会因这咳嗽声引来夜一,从而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
不过,夜一的内力水平,经过这两次接触他大概心中已经有所估量,略逊于姜流,现在的自己暂时是打不过但貌似逃得过。
十七轻轻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此刻,他倚着竹子,微微调整着呼吸,耐心等待着时机逃离。
敏感的感官让十七很快发现屋内的那个人摔倒的声音,但却没有小厮或侍卫前来,那人就这么躺着的吗?夜一你搞什么,去救一下他?跑哪儿去了?
十七眉头紧皱,心中有一些疑惑和担忧。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悄悄靠近屋子去看个究竟。
他小心翼翼地轻功飞跃到窗前,探了内力进去,只有一人在府上侧躺着,屋内外并无其他人。
宫里被冷落的可怜孩子,反正现下无人,先拉起来看看情况吧。
十七想着,便不再犹豫,轻轻推开窗户,手一支窗棱,翻身跃了进去。
咳咳咳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借着微弱的烛光,他看到一个身着清白色服饰,身形瘦弱的身影倒在地上,长发散落一地,用一只手支撑着地面,一只手捂着胸口在咳嗽。
十七快步上前,将其抱起放到床上,余光扫见只见是一个面容清秀的人,长发仙仙,配上这月色,似从天上掉落人间。
咦?仔细一看这脸为什么跟主子还蛮像的?
此人正抬眸想看是谁。
十七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未戴面纱,然后迅速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双眼。随后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胸口,放了一点内力进去,抚顺了他的气息。
我也只略懂一点点的医术,这孩子似乎也是心脏有伤。额,为什么要用也,我原本是好的,被迫的、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