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郁缩回手,看着时容与摸着灵兽,两只手都没停下来,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只要是毛茸茸的,师兄都会摸,不是只摸他。
梁郁垂着眸,问:“它们会天天在这里了吗?”
时容与颇为遗憾道:“不会,跟御兽堂借的,自然还要还回去的。”
梁郁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
这几只灵兽都只是暂时借来的,只有他才能一直和师兄待在绛雪峰。
师兄以后想摸毛茸茸摸他就好了。
梁郁点了点头:“那我替师兄去还灵兽吧。”
时容与借灵兽的本意就是给梁郁看看,帮助对方更好的使用幻化术,他也摸够了,便将灵兽的牵引令都交给了梁郁:“去吧,御兽堂还有很多其他灵兽,你也可以看看。”
梁郁将牵引令接过,带着大大小小的灵兽朝御兽堂走去。
出了绛雪峰,他看了一眼缅因,那小猫也正看着他,眸光中的敌意更浓。
梁郁敛了所有在时容与面前的表情,冷冷道:“凶什么凶?”
缅因:“喵!”
梁郁嗤笑:“师兄以后都只会摸我,不会再摸你们了。”
缅因:“喵!!!”
幼稚鬼!!!
绛雪峰上只留下了时容与一个人,梁郁刚走,蓝天白云被一团巨大的乌云替代,沉沉的压在绛雪峰的上方,期间蕴着庞大的灵力,隐隐有黑紫色的雷电在乌云中闪现,好似随时都能劈下来。
时容与脸色一变,感觉到丹田处被封存的灵力隐隐有炸开来的趋势,他连忙盘腿打坐,想要将灵力稳住。
只是体内的灵力好似突然破壳一般,原本封存灵力的结界裂开一道缝,灵力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毫无章法的在经脉各处游走,甚至想要冲破时容与的身体。
引导灵力的法子似乎没多大用,时容与控制不住那些四散的灵力,鲜血猛的从口中吐了出来。
下一秒,院子里凭空多了一道人影,那人满头雪白的发,绛雪峰的白雪落在他的发上,好似融为了一体。
时容与意识有些模糊,看不清来人的模样,朦朦胧胧的只有一道人影,那人一掌拍在他的肩头,他体内的灵力在霎时间停住,而后重新回到他的丹田之处。
不消一刻,那人收回了手,轻轻抚了抚时容与的脑袋,温柔道:“怀瑾,化神渡劫将至,明日来千云山寻我,为师助你渡劫。”
系统同时在时容与的脑海里介绍:“这是反派师尊的师尊,哦,现在也就是你师尊,妄虚宗的上一任宗主,华雪圣君木清霜。”
时容与轻轻点了一下头:“是,师尊。”
下一秒,眼前的人影随院中大雪消失不见。
时容与静静站了片刻,晃了晃身形,倒在了松软厚实的雪地里,漫天的风雪落在他的身上,好似要将他掩埋。
梁郁将灵兽送回御兽堂也并未多待,只是随意的晃了一圈,将所有灵兽都看了一遍,记在脑海里,师兄要他多看看这世间的事物,他便多看看,日后一一变给师兄,如此,师兄就摸他一个人就好了。
想到这里,梁郁心情又好了一些,想起师兄一个人在院子里,便没再在御兽堂停留,回了绛雪峰。
只是他一步刚踏进院子,漫天大雪就像泼下来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他望着院子里的人,心脏骤紧。
若不是那一抹墨色的长发,梁郁几乎看不到时容与在那里。
满天风雪从九天飘落,只是这么一会儿,便将时容与虚虚盖了一层,他的衣袍本就色淡,被白雪薄薄盖了一层,几乎与满地的松雪融为一体。
他倒在那里,呼吸那样轻,几乎看不清起伏,梁郁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直到在看到雪中那一丝血色,他心底的恐惧几乎遍布全身。
他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师兄便受伤了?还伤成这个模样。绛雪峰平日里没什么人来,怎么会……
他不该出去的,他就应该留在绛雪峰,守在师兄身边。
只是当梁郁扫开时容与身上的雪,在看到地上的人并不是师兄澍清时,猛的松了一口气,所有的恐惧与自责都烟消云散。
他跌坐在雪地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好一会儿缓和了,随即又懊恼起来。
他怎么会将时容与看成师兄的?时容与这个伪君子也配和他师兄相较?
一定是这衣袍颜色太过接近,身形也有些相似,师兄时常靠坐在池子边,与方才时容与倒在雪地里的模样相差无几,他才会认错,是他关心则乱了……
梁郁发觉地上的人不是师兄后便起身后退了两步,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
时容与怎么倒在这里?还吐了血,难道受了重伤?
他犹豫了一下,冰冷冷的喊:“师尊?”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
梁郁又上前一步,试探着确认时容与的状态:“师尊?”
还是没有反应。
梁郁眼底划过一丝狠厉,手中召出弟子剑,抬步走到了时容与的身侧。
怀瑾仙尊不愧为修仙界第一美人,倒在松软的雪地里犹如落雪堆砌而成的雪娃娃,即便唇上没什么血色,却凭添了一份脆弱,唇角的一丝血色触目惊心,更是又多了一份妖冶。
但梁郁一点儿也不想欣赏雪地里越伤越美的雪娃娃,手中的弟子剑剑尖直指时容与那截纤细的脖颈。
寒光一闪,剑身上倒映出时容与那双浅淡漠然的眼眸。
紧接着,梁郁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他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鲜血从口中吐出,落在雪地里氤氲开来,染红了衣角,却忍不住抬头去看时容与,眼底闪过不甘与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