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黎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和孩子”宴迟痛苦地嘶吼着,跟瀑布一样的大雨中,他视若珍宝地抱紧怀里已经失去生息的女人,他贴着她冰冷的脸颊,感受不到她一点呼吸。
宴迟近乎绝望崩溃。
老天对他一直是不公的,他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要让他看清自己爱的人是谁后,又残忍地夺去。
昨晚他们还躺在一起,幻想着未来的圆满,现在一切都化作泡影了。
没有蒋黎,他和孩子怎么圆满。
宴迟把人抱得紧,似要将人容进自己的骨血里,似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怀里身体冰冷的人,他陷在绝望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人表情的变化。
沈宁苒也哭得绝望,她低着头,捂着嘴,泪水决堤,直到薄瑾御轻轻提醒地拉了下她的手。
沈宁苒抬起头时,就看到宴迟怀里的人吐出了几口水来。
沈宁苒不敢置信,怕是雨太大,模糊了视线,看花了眼,她愣在原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眼花了?”
一片寂静的周围,所有人都是这样一副表情,沈宁苒知道总不可能所有人都眼花。
“蒋黎?”
“咳”蒋黎艰难地吐出一口水来,在宴迟的怀里,她只感觉自己被抱得很紧很紧。
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呼喊着她,在意识彻底失去前,蒋黎的脑海里始终徘徊着的声音为她拼凑出了未来的模样。
她有个女儿叫满满,满满是她和宴迟刚给女儿取的名字,意为圆满,希望他们三人能圆满幸福地在一起。
蒋黎身体很沉,眼皮很重,她睁不开眼皮,但她舍不得满满,舍不得让他们原本描绘的幸福圆满的家庭支离破碎。
她努力地挣脱身上沉重的桎梏,拼命地睁开眼睛,耳边那道呼喊的声音越地清晰。
“宴迟”蒋黎嗫嚅着自己苍白的嘴唇,因为过于虚弱,她的声音轻地消失在雨幕里。
“咳宴迟别哭了,我没事”
宴迟好像出现幻觉了,他听到耳边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宴迟,别哭了,我没事。”
宴迟闭着眼睛,蒋黎走了,他无法接受,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甚至可笑地有了幻觉。
可就算是幻觉,他也希望这幻觉停留的久一点,让他再听听蒋黎的声音。
蒋黎抬起手,虚弱无力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背,“宴迟”
宴迟睁开眼睛,幻觉太清晰,他下意识松开怀里的人,低头看着她,蒋黎的脸依旧惨白,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她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眼睫不断地轻颤着,因为腹部呛进了太多水,蒋黎不断咳嗽着吐出水来。
宴迟怔愣着,面前这一幕几乎让他分不出是真实,还是自己太悲伤,所以大脑给自己编织出了一套美好的幻觉。
旁边的医生搓了搓眼睛,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上前来,宴迟的周围一下子围满了人,他们都在检查着他怀里的女人,直到他听到有人喊,“担架,抬担架过来,快送医院”
宴迟几乎是动作快于脑子,还着愣,却下意识将女人抱了起来,按照医生的指挥,将怀里的女人抱上救护车。
宴迟步伐稳健,身体却僵硬,时不时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确认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蒋黎溺水太久,太虚弱了,醒来一会,又重新在宴迟的怀里晕了过去。
宴迟将人抱上救护车,医生让他一起去医院。
宴迟坐在救护车里,看着救护车上的医生极其专业迅地给蒋黎检查,并戴上氧气面罩,又拿出各种仪器给蒋黎按上。
他们动作有条不紊,宴迟眼睛失神地看着仪器上蒋黎恢复的心跳。
他闭了下眼睛,睁开眼睛时一切都没有变化,他终于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问医生,“她还活着对吗?”
医生抽空回答他的问题,“她现在恢复生命体征了,这简直是奇迹啊。”
宴迟听着医生说的话,握着蒋黎的手,这只手依旧冰冷,他双手摩挲着她的手,脸凑到她的脸颊旁,他颤抖地看着蒋黎的脸,蒋黎现在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她已经恢复了心跳,她现在还活着。
宴迟此刻不知道该怎么描绘自己的心情。
“蒋黎谢谢你谢谢你回来”眼泪模糊视线,他额头贴在蒋黎的脸颊旁,握着她的手,不断地庆幸她没有丢下他和孩子。
蒋黎被送进医院的急救室。
宴迟站在外面,靠在外面的墙壁上,这是目前离蒋黎最近的位置,他在外面等她醒过来。
宴迟浑身还是湿的,额头的湿垂落下来,落下一片阴影,即使蒋黎现在已经恢复生命体征了,但不代表她就脱离危险了。
宴迟内心的紧张依旧难以平复。
薄瑾御和沈宁苒走过来,在过来的车上,沈宁苒听了蒋黎跳桥自尽前留下来的录音笔,也终于明白了蒋黎为什么非要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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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蒋黎留下的。”沈宁苒抬起手,将手里的录音笔递给宴迟。
宴迟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抬起手,接过那支递过来的录音笔。
他清楚蒋黎去见了宴衡,那么这里面的录音一定跟宴衡有关。
宴迟抿紧唇,沉默着打开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