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半天,你打算收多少?”
顾庆之这两日想的就是这个,他道:“一共三档,最低档一万两银子,保证成亲那天不下雨不下雪,不刮大风。”
“中间一档两万两银子,成亲那天风和日丽,冬天不冷夏天不热,不管是谁都得说这是好天气。”
“至于最上等的,就是五万两银子,从晒嫁妆到回门,都是好天气。”
忠顺王当了二十多年的王爷,对京城的达官贵人和富商们也是有所了解的,他点头道:“能掏出这个银子的人不少。”
“这还没完。”顾庆之又道:“三书六礼加上最后成亲,讲究的人家总共得用三对大雁吧?皇庄可是回到皇帝手上了,皇庄出品的大雁,一对儿五千两不贵吧?叫太监穿着官服去送大雁,只收五千两也不贵吧?”
忠顺王倒抽一口冷气,“京里的富商怕是要抢疯了。”
“要抢他们也得在我面前抢,咱们再搞个竞价排名,带价排队。找我择日子,我一个月就择一次,物以稀为贵嘛。对了,今年七月先给您留下来,七月的就别卖出去了。”
听见卖这个字儿,忠顺王一边翻白眼一边点头。
“最后就是分成了。”顾庆之道:“陛下六成,剩下还有王爷和全公公各一成,钦天监要合八字算日子,给他们一成,最后一成就是我的。”
这个分成是不太合理的,顾庆之专门留下来给忠顺王加点参与感的。
果然,忠顺王想了片刻,道:“不能这么分。陛下依旧是六成,你占三成,钦天监监正也不过正五品,若是下头官赚得太多,该要被人弹劾了。况且送大雁这部分已经全都是太监的了,不用再给他们分成。还有尹恩立和潘勇,得想个法子把他们也拉进来,按次数给银子。至于我,也是帮你拉一次,你给一次银子。”
顾庆之接了上来,“那就这样,选最高档次的,办酒宴的时候送锦衣卫或者京营五大营高官一位,喝喜酒镇场子。”
忠顺王大笑了起来,“你真的好好上香求雨了?”
“求雨主要还是陛下的功劳。我能有这个本事,也是沾了求雨成功的光,。”
忠顺王站起身来,笑道:“我为了你操劳这么多,为了你给我家里风调雨顺,我真要长命百岁才行。”
顾庆之亲自送他出了太庙。
第二天就是二月十二,是春分,是花朝节,也是林黛玉的生日。
一大早,荣国府把给新近安国公的贺礼装车,往忠顺王府送去了。
与此同时,卫公公带着个嬷嬷,坐着马车,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茶叶和风筝,从黎王府出发,往荣国府来了。
回扬州
“你是跟着给陛下进时鲜的船一起回来的。”
马车上,卫公公又强调了一遍。
两次的借口不一样,嬷嬷自然也就不一样,好在黎王府的人多,就是每月都送些东西,也能好几年不带重样的。
嬷嬷客气笑道:“记着了,多谢卫公公给我寻了这么个好差事。”
上回的那个嬷嬷得了五两的银锞子,虽然在黎王府当下人什么都不缺,但谁又会嫌银子少呢?
马车很快到了荣国府的后门,那嬷嬷上前道:“林大人托我们家老爷给林姑娘送些东西,麻烦跟鸳鸯姑娘说一声。”
黎王府的嬷嬷气势足,又是背靠皇帝,对上谁都不可能卑躬屈膝,更何况背景里还有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找的还是老太太屋里的鸳鸯,这人想都不想,搬了个小圆凳出来请人歇脚,转身就往里头去了。
跑出去才两步,他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仿佛听说林姑娘回家去了?
后门走的全都是下人,他一个后门口当差的人,混得自然也不怎么样,算是贾家最外圈的下人,别说给主子磕头了,他连周瑞家的这等管事都够不着,老太太院子里的消息,他知道的有限。
念头过了这么一圈,他飞快的往里头跑,把消息传了上了去。
守院子门的婆子是知道这消息的,她眉头一皱,觉得这里头有事儿,再一想前些日子赶车的魏五被人打断腿,纵然魏五平日里外头也得罪不少人,但是敢在宫门口动手,动手的还是个太监,那指定是上头主子们得罪人了。
兴许有点什么关系?
婆子立即往里头传消息。
巳时刚过,贾母才吃过饭,正歪在软榻上消食,丫鬟们旁边围了一圈,给她揉腿捶肩念书解闷,婆子先给鸳鸯说了,鸳鸯不敢瞒着,立即进来禀告了贾母。
贾母猛地就从榻上翻身坐起。
“林如海托她家老爷差人给黛玉送东西?”贾母眯着眼睛,往日里慈眉善目的双眼此刻显得分外的精神。
“林如海是年底送信来说自己病重的,年底大运河冻着没法启程,开春一解冻黛玉就走了,林如海也该想到,就算现在黛玉还没到,但也一定在路上了,林如海这东西送的……上回那两罐茶叶真的是他送的吗?”
鸳鸯沉思道:“前头我也觉得奇怪,不年不节的送什么东西?况且林家从来没单独给林姑娘送过东西,都是夹在给老太太的礼里一起送来的。”
贾母点头,“送来的的确是好东西,我也没多想。后头林如海生病的信来,我还以为是那会儿他就不太好了。”
贾母也没耽误太多时间,手一指道:“去试试她,看看她究竟是哪里来的。”
鸳鸯拿了银锞子出去,贾母又叫了管事的婆子进来,“备车,找两个能干的男仆跟着,看看那车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