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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既要借着林大人的名义,自然是想送什么都行了,上午看的那个绒花,宫里有更好的,不如送那个?”
顾庆之感慨道:“林大人待我极好,林姑娘在贾家过得事事不如意,我送她东西,是想叫她知道家里人一直记挂着她,想叫她开心,不是想叫我自己觉得我是个好人。”
“若是送她些贵重的东西,我倒是开心了,可林姑娘呢?荣国府那个地方,送好东西他们要嫉妒要说酸话,送不太好的东西,他们要笑话还要说闲话,不如送一包清茶,叫她看见心意便是。”
说到荣国府,他们的各种操作在宫里也是很出名的,卫德惠也想叹气了,他道:“我这就去打听盐税。江南还是粮仓,若是运粮的船到了,也能借他们的名义。”
卫德惠是全公公的干儿子,消息自然是灵通的,而且钱粮又不是什么隐秘,不管是从码头上,还是从户部,又或者司礼监的太监那里,哪怕去锦衣卫问,都能得到消息。
到了中午吃饭,消息就回来了。
“盐税是在太上皇寿宴前到的,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人怕是已经回扬州了,运粮的船是这个月初五到的,人应该还在。”
能出头的太监,想的是非常周全的,他打听到的不止这点消息。
“冬天大运河可能会上冻,从十一月底到来年一月,差不多两个半月的时间,钱粮是不运的,下一次盐税再来,要到二月中了。”
“还有这个。”卫公公又拿了个木匣子出来,“这是今年景德镇上进的茶叶罐子,您看看哪个合适。”
长条形的木匣子里头四个圆筒大肚收口的茶叶罐子,盖子是木头的,上头还卡了个小银勺,罐子不大,充其量能放一两半茶叶。
顾庆之把罐子拿出来看了看,一眼就瞧中了一个画着柿子图案的茶叶罐子。
“这是柿柿如意吧?倒是挺喜庆的。”
卫公公回应道:“正是,这一套是秋天上进的,您瞧这圆柿子,颜色又鲜艳,宫里人人都喜欢。”
除了这个,顾庆之还挑了一个玲珑瓷的罐子,这罐子胎体极薄,再配上半透明的花瓣样式的小孔,里头放的什么东西,都看得七七八八。
“这东西极其难得,一年也烧不出十几个来。”卫公公很是骄傲,“宫里嫔以下的娘娘,都没分到。”
顾庆之就把这个罐子放下了,换了个画着花鸟图案的罐子,“用这两个吧。江南的茶……就是龙井,林姑娘祖籍苏州,再来些虎丘茶。”
卫公公应下了,想了想又道:“龙井是春天的茶,不如换成桂花窨制的龙井,桂花秋天才开,这就是新茶了。”
顾庆之越发觉得这公公跟着自己算是屈才了,又觉得虽然人人都骂太监是鹰犬,只会拍马屁,靠着蝇营狗苟上位,可真体会了到了太监是多么的会办事儿之后,顾庆之觉得太监是真的好用。
这权活该人家夺去,这银子活该人家赚去。
太监说话超甜超好听的,人也超会办事的。
“那就这两样吧。”顾庆之下了最后结论。
太监办事是真的又快又好,到了下午,卫公公就吩咐王府的婆子拿着收拾好的茶叶罐子去荣国府了。
这婆子坐了两匹马拉的车子,停在了荣国府的后门。
两匹马拉的车子,大小是个官,而且马又贵又难养,能用的起马车的,肯定还是个有钱的官,更别提这马还是潜龙府邸的高头大马,皮毛都发亮的。
这么多年银子捞下来,荣国府的人眼神很是毒辣,这婆子刚下马车,立即就有五个人围了上来,“这位妈妈,我是荣国府的管事,您可是要寻什么人?”
黎王府的婆子,背后站着的就是皇帝,神态语气自然也是能唬住人的。
“我家大人跟林大人是同僚,借着运粮的机会,林大人托付我家大人给林姑娘带些东西过来,鸳鸯姑娘可在?”
鸳鸯的名字都出来了,这些人不疑有他,忙去里头叫人了。
鸳鸯听见这话,忙又去回了贾母,又在屋里拿了个五两的银锞子,这才急匆匆往后门去了。
茶叶罐子装在木匣子里,交到了鸳鸯手上,婆子拿着银锞子上车,跟卫公公道:“东西送到了。”
卫公公笑道:“您也辛苦了,咱们顺路再去顾大人的宅子看一眼,然后再回府。”
鸳鸯拿着东西回去,先给贾母看了,贾母闻了闻里头茶叶,笑道:“是桂花龙井和苏州虎丘茶,都是江南的茶。”
接着她又把罐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半晌才道:“这是景德镇的手艺,通体一个黑点也没有,摸在手上跟玉似的,是上进的好东西,拿去给黛玉吧。”
鸳鸯出去,贾母眼角耷拉下来,她苦命的女儿怎么就去的这么早?
她这好女婿在江南这一片吃的极开,而且连太监也跟他交好,不然不能有上进的东西。
贾母叹了口气,忽然又有点后悔,若是当年把国公爷的庶女留一个,陪着敏儿一起出嫁就好了,如今正好扶正,也不至于两头为难。
林黛玉很快收到了顾庆之借林如海名义送的两小罐子茶叶,她嘴角不住的上翘,道:“许久不曾喝桂花茶了,去泡一壶来,水别太热。”
只是到了晚上,那两个小茶叶罐子是上进的贡品的消息传开来,林黛玉就不怎么高兴了。
“要说还是颦丫头最有福气,竟然能得这么好的贡品。”
林黛玉下午才喝了父亲带来的茶,全身上下都暖暖的,而且底气分外的足,她怼了回去,“宝姐姐不必过分客气,你家里是皇商,宫里的时兴东西你们随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