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拉扯,一个小人说,这是不对的,不被世人允许的,祁颂若是知道该有多伤心,自己?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了。
另一个人则说,人性本就是如此,自古以?来皇帝三宫六院无人说皇帝寡廉鲜耻,怎么到了女子这里,就得被人指指点点?这些不过是世人赋予女子的枷锁罢了。
这两?个小人拉扯得有来有回,互不相让,卜幼莹只觉一阵头疼,眉间拧得越发?紧了。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良久,她轻轻将他推开,神情平静地仰视着他:“祁墨哥哥,你说的很?对,我无法反驳,但恕我现在还不能接受。”
萧祁墨张口,还想说什么。
她紧接着又道:“我已经?在尝试着与?你相处,我接受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接受你对我的爱、接受今后将与?你共度一生的事?实,并且我说过,我届时并不打算与?你做表面夫妻,这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至于更多的。”
“我暂时做不到。”
话落,萧祁墨的眼?帘垂了下?去,眸底幽静,恍若死水。
但很?快,这滩死水又泛起了涟漪。
他注意到,她说的是“暂时”。
唇角重新扬起弧度,他伸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脸颊:“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一辈子那么长?,她总有一天会做到的。
夜色渐深,困意踩着酒劲的脚后跟赶来。
经?这一番卜幼莹也累了,同他说了一声后,便转身回了卧房。
她没说让他留下?来,既然没说,那便是不愿,萧祁墨自然不会强求,于是也离开此处,回了自己?的寝殿歇息。
翌日拂晓。
饮过酒后的睡眠极好,卜幼莹一夜无梦,清晨便睁开了眼?。
想了想,今日还是要回家的。
昨夜说不想,只是借着酒劲冲动做下?的决定,冷静下?来后,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毕竟,那到底是自己?的父母,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
梳妆完毕,她便去了主殿与?萧祁墨会合。
二人一同坐上东宫马车,出发?之际,她的心情不免有几分低落。
那日成亲,她与?母亲之间不算愉快,与?父亲更是一句话未说。闹成这样,总该要解决的,一家人总不可能一直不说话。
可是。她不知该如何解决。
萧祁墨坐在她身旁,似是看出她所想,伸手将她攥着衣裙的拳头包进掌心。
而后笑了笑:“别担心,有我在,到时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顾及任何。”
她垂下?小脑袋,微微撅唇:“我又不是专门去找他们吵架的,能说什么。”
“不是去吵架,那为何如此紧张?”他微笑着逗她,“你手心都出汗了。”
她一愣,翻开自己?的手来看,果然泛着浅淡的水渍。
随即望向他:“你握着我手背,怎么知道我手心出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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