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刚要给红薯剥皮的手一顿,无奈地点头:“放心,进了我耳,不出我嘴。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由我来说。”
贾琏闻言也没有再开口,由凌风这个皇上自己人来说更合适,不怕被事后穿小鞋儿。
凌风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组织怎么说,“都知道盐乃暴利,虽然税收高,可中饱私囊的人更多。你若是问上头知不知道?不知的才是傻子。只是你要明白一点,自古以来,暴利动人心,盐政税收谁都知道高,也都知道落到那些人的口袋里的银子更多,但没有法子。即便是皇上想要动那些人也要掂量一下,那张网太大,若是不能一击即中,必不能轻动。若是引起盐政动荡,于朝堂不利。”
过了许久,凌风才道:“林大人现在在扬州,身居巡盐御史,每一天都犹如走在悬崖上……”余下的话他欲言又止,让贾琏胆战心惊。
要说对贾敏有多深的感情那是假话,毕竟贾敏已经出嫁多年,他又距离甚远,一年到头也不到几次面,感情自然不深。但你要说一点儿没有那也是假话,毕竟是亲姑母。又经过贾敏挂念他给他送年礼一事,心里也是承情。情分情分就是你来我往的处出来的。更何况若无意外,他也是要走进官场中的,他贾家在官场的除了他那个二叔,就这么一个姑父了。从自身的角度出发,于情于理他都担心林如海一家的安危,毕竟亲族的联系更加紧密。
顾子尧思索着问道:“如今制盐的法子都有什么?”
贾琏不知道顾子尧问这话的意思,实话说道:“制盐的法子有井盐开采、湖盐采集、岩盐开采,还有古法制盐。不过现在大部分用的制盐法是湖盐采集,古法制盐。”
顾子尧有些疑惑,怎么没有海水晒盐法?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清末之前就已经有了海水制盐了,只是清末时这种法子才得以完善。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拿出的粮种这里也没有便也不再奇怪了,只当是作者没写。
他犹豫了许久才试探道:“如果有一种新的制盐法的话会如何?”
贾琏有些惊讶,但是他听到这话时最先做的就是扭头去看凌风,果然看见凌风激动的脸都要扭曲了,他皱起了眉头,但是想起那张空白的圣旨,他心里的担忧去了许多。
凌风激动道:“如果是这样,那百姓们就有足够的盐吃了,我想,到时候盐价就会下降,不知子尧所言是何种法子?”
顾子尧道:“海水晒盐法。”
谁知听到这话就看凌风皱起了眉头,似乎对此很不看好,他疑惑地看凌风:“为何你是这般模样?”
凌风解释道:“之前王爷也曾经想过,只是海水晒盐会吃死人的,所以王爷这才放下了这个想法。”
顾子尧摇摇头缓缓道:“我有一法可以制出能吃的海盐,一旦海盐顺利制出,到时候盐量增加盐价必会下调,那些盐商恐怕不会坐以待毙。”
凌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煞气:“若是如此,正好揪出那些人的破绽一网打尽!也该让他们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顾子尧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递过去,凌风见他真的拿了出来满脸惊讶,将手里的红薯放到一边,又把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才伸出手去接,一脸的郑重和神圣。
一字一盯得将那些字看得仔仔细细,脸上的表情也是变来变去。末了,凌风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这张纸珍惜又小心地放入怀里,而后看向顾子尧和贾琏:“事关重大,我要亲自回京一趟。”
顾子尧问道:“什么时候走?”
凌风往外看了看天色:“等过两日风雪停了就走。”
贾琏闻言就道:“带些东西回去,就当我这个做臣子的为皇上敬献的特产。”
凌风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答应,他要尽快回京,带着东西不好走。他看向顾子尧说道:“这张纸送到皇上面前的时候,召你回京的圣旨恐怕立刻就会下。皇上可不舍不得你这样的大才待在沙城这个地方。”
贾琏闻言当即就想说什么,又听凌风说道:“你的任期也快要到了,圣上兴许会提前几月召你回京述职。你也不用担心,你留任京城我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倒也不怕和子尧分隔两地了。”
打趣的眼神让贾琏不禁以拳抵口轻咳,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拉住顾子尧的手对凌风骄傲道:“如你这般的老光棍自是不会懂我和子尧之间的感情。”
瞧着他们俩黏黏糊糊的样子,凌风不禁打了个冷颤。算了,他还是单身吧,本就是孤儿,倒也不必传宗接代,一个人清净。
过得两三日风雪停了,难得的晴天,凌风一人一马一剑就离开了沙城回京。
“你说,皇上召你回京之后会封你什么官儿?”顾子尧和贾琏手牵手往城里走。
贾琏笑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官儿都成。”京城虽好,却不如沙城这里只有他和子尧,快活又自在。等回了京一连串的麻烦等着呢,王家、自己家……他想想就有些头疼。
凌风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在除夕前一天赶到了京城。
皇上得知凌风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忙让人进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顾子尧那边出了什么事?”他很担心顾子尧会出什么事,在他心里一直将顾子尧当成是自己的福星,所以也对顾子尧特别关心。
凌风忙拱手道:“顾侯爷无事,是他拿出一个海水制盐的法子。臣见兹事体大,不敢假托他人之手,便亲自赶了回来。”见皇上皱眉不解,又急忙解释道:“顾侯爷给的是可以食用的海水制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