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看人不要太准,一眼就从这个看似谦逊和善的太子身上看出来了野心和利用,她笑眯眯地接过话,漫不经心道:“不然呢,难道思念太子您么?”
她轻轻脆脆的话飘飘然落地,天真之中尚且有几分孩子气,却炸得周围人一阵头皮发麻,瞬间静默了下来。
拜托!这个傻女莫非是不要命了
!?!
这可是当今太子,未来的储君!哪怕是将军府三代满门忠烈,如今他们远在边关,要是太子真的怪罪下来,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啊!
甘烟才不怕他,不过是个太子,她爹手里有兵权,现在就算是皇帝要动将军府,也要铺垫再三,掂量再三。
何况她是个“傻子”,太子要是真的跟一个众所周知的“傻子”计较,那才是真的跌份儿呢!
所以太子在一愣之后,笑得开怀,“不愧是将军之女,此话有理,是本宫失言了,烟儿可不要怪罪。”
周围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裴氏下意识地抓紧了女儿的手臂。
好一句烟儿!
404也骂道:“他就是想拉拢你,烟姐不要上当!这也太自来熟了,呸,不要脸!”
甘烟:“急什么。”
只见娇艳花儿一般的姑娘,笑眯眯地往前一步,托着下巴,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手心向上。
她眨巴眨巴眼睛,理所当然地道:“爹爹说了,赔罪要有诚意,否则要官府来做什么?太子殿下既然觉得自己错了,那就拿出诚意来。”
她有意无意地晃动了下手腕,方才大长公主给了成色绝佳的翡翠镯子就在白皙的手腕间来回滑动,暗示得不要太明显了!
赔罪是吧?好呀,那就要给出诚意来呀!你一个太子殿下,起码不能比大长公主给的差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太子殿下总不好拿出
个不像样的东西来糊弄她。
404竖大拇指,“烟姐好样儿的!”
裴氏低头,拿帕子掩着嘴角笑了。
宾客们:“……”真是活久见了。
这将军府的傻女,当真是个傻女?怎么这么会算计呢?
太子脸色僵了一瞬,到底还是端住了身份,在众人无声的打量中道:“既然是烟儿开口,本宫岂有不给之理?择日太子府便送一副金子做的头面到将军府中去,配烟儿如此颜色,想必很是得宜。”
这话说得就暧昧了,哪有送未出阁的姑娘家头面的?
裴氏还没来得及打断,就被另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孤倒觉得金子俗气,未免委屈了甘将军爱女。”
周围人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声音都是抖的,有人禁不住高声道:
“西南王!!”
而后又是哗啦啦地跪了一地,除了储君太子殿下和大长公主。
哦,还有一个巍然不动循声望去的甘烟。
只见来人一身玄衣,银色的面具在光下闪烁着一银光。
在目光不期然对上之后,甘烟粲然一笑。
西南王,就是盛戎!她绝不会认错!
紧接着她目光就是一凝,微笑也凝固在了脸上,因为盛戎竟坐在一辆轮椅上!由下人推着他前行!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西南王有疯病,怎么连腿也有问题?!
甘烟眉间深深地皱起一道山峰。
盛戎将她神情的变化看在眼里。
这个将军
府的傻女,如今看来,确实伶牙俐齿,不似从前痴傻……天命星落在东方,难道真是此女?
太子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了,“三弟真是稀客啊……”
大长公主却很是高兴的模样,“王爷来了,这宴席便也开场吧,不必再等。”
西南王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宾客们如蒙大赦,坐回了原位,却没了先前的活跃,一个比一个谨言慎行,乖巧无比,生怕哪里不对触怒了这远近闻名的疯王,到时候来一个血洗当场,他们怕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本宫还以为今日三弟也不会来,你可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
盛戎淡淡道:“姑祖母诞辰,太子来得,孤如何来不得?”
太子也顾不得脸面了,冷笑一声,“三弟不良于行,还是多多修养为好。”
他故意说话戳他痛楚,周围人大气不敢喘,生怕皇家子弟交锋,殃及了他们这些池鱼。
只有甘烟一个人,磕着瓜子饶有趣味地看戏。
只见西南王半垂眸子,漫不经心地越过太子,抬眸,暗红色的眸子看向甘烟,明明是自下往上的姿势,却偏偏气势冷冽霸道。
疯王道:“为何不跪本王?”
他在质问甘烟方才的失礼,却是把太子的话丢到了一边,行事张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