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燃扶着凌湮倚墙坐下,并将她的发丝拨开,一边冷淡地对“那个人”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若我真的做过什么得罪了阁下,尽可以冲我来,牵扯无辜的人算什么?”
“在别人面前逞英雄装好汉也就罢了,呵,在我这里,你还是省省吧。”浓烈的敌意,丝毫不加掩饰。
纪燃靠墙坐下,一腿曲一腿伸,单手握着凌湮的手,看向黑暗。
“你不怕?”
“她在,我在,怕什么。”
那头沉默。
黑暗里,纪燃问:“你认识我,对不对?”
依旧沉默。
“你也认识阿湮,”纪燃苦笑,“或者说,你喜欢阿湮,因为这样,你才会恨我。”
那头似乎嘲弄地笑了,“别自以为是了!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过是、不过是一个虚拟的妄想!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掐死你,比掐死一只蝼蚁还要容易。”
“是吗?”纪燃轻嘲,“如果像你说的一样,你早就动手了。之所以只是动嘴皮子,不就因为……你奈何不了我么?
“你!”
纪燃合上眼,再不管那个无所不在的声音。
而那个声音,也再没有开过口。
黑暗中,他将凌湮的头拨过,靠在自己肩头,让她在昏睡中更舒服一些。
凌湮醒了。
这一次,面对眼前陌生的一切,她甚至连一点意外都没有。
抬眼四顾,只见一片苍白,过往的工作人员也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肩头配着军衔,行色匆匆,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突然出现,甚至没有刻意绕过她。
……这次又穿哪儿来了?
凌湮下意识地想揉太阳穴,可是,手扑了个空。
她心一突,又一次试图揉额头——手竟然穿过了自己的头。
什么鬼?
凌湮“摊开”双手,试图看一眼,这才发现什么也没有。
没有手,没有身体,也没有所谓的“看”。换言之,她在这里,但又不在。
存在在这个环境里的,似乎不过是她的一抹意识。
“动作快点,凌就快要入舱了。”有人说着话,没她的“身体”里直接穿了过去。
“赶紧去道个别,我们有生之年怕是见不到她了。”
凌湮下意识地跟在那几人身后,顺着白色的通道往更前方走,一边听着对话。
“是啊,等她再醒来,我们的曾子曾孙怕是都寿终正寝了。”
“哎,要不是参加那个劳什子科研选拔,她就不会被选中了。”
“别这么说,凌不是被迫的,她是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