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姜绾让人寻了女大夫过来给谢兰看看,得知只有脸上被打了,心里亦是松了一口气,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谢兰被今晚的事情吓得不轻,这会儿还趴在姜绾的怀里小声哭泣。
三夫人在一旁看不过眼,气得是破口大骂。
“早就让你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你非不听,一次两次的,你非得给自己作没了你才甘心!”
“姑娘家家的成天往外跑,你想干什么啊!”
姜绾冷了神色,回头看向三夫人。
“今日之事关兰姐儿什么关系,旁人处心积虑的想害她,难道她待在府中便没事了吗?”
“小人防不断,恶人除不尽,该做的绝不是怯懦、逃避,而是让他们知道,不该动的人不能动!”
“三伯母若是无事便去照顾三伯父,兰姐儿这儿有我。”
三夫人被姜绾说的哑口无言,眼眶里也是红了。
“兰姐儿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我这不也是心疼她。我们娘俩没什么本事,她爹更指望不上,如今连个好亲事都没有,不叫她避着些,还能如何。”
“兰姐儿也是命苦,好端端的就惹了这么些个人。”
三夫人这一番诉苦,反倒是让谢兰越发的难受。她从姜绾怀里起来,拿帕子擦了擦眼泪,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
“那就安伯侯府吧,都是一样的。”
她一个出入花楼,又与人共处一室的姑娘,谁知道了都会嫌弃的,她现在应了,尚且还能有一份体面。
三夫人都给愣住了,她这诉苦并不是要兰姐儿去嫁给那个混账啊,再说了这事就是他闹出来的,怎么还能嫁给他?!
姜绾沉着脸色站起身,盯着谢兰,谢兰却是不敢看她的低下头去。
“我方才便说了,别说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便是今日有了什么,那也不是你的错。有人心如蛇蝎,有人心若琉璃,清白二字在心不在身。”
“孙响是喜欢你,但这也不能抹灭他人品不争的事实,你一时心软嫁了他,若日后他不再喜欢,好赌、流连于花楼,蠢笨便也罢了,他要是再惹出更多的乱子,是你能给收拾尾巴还是安伯侯能给他收拾?”
“我虽未与你说过,但你的嫁妆都给你备着。永安侯府的姑娘再怎么样,也少不了那份体面,你大哥在,便是你的娘家倚靠。
嫁妆是双份的,侯府一份,我单独给你出了一份,权当还了当日之情。即将说亲要嫁人的姑娘,理应有自己的想法。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了,若执意要嫁,我就找人让安伯侯府的来提亲。”
说完,姜绾便不再停留。
一晚上的糟心事让她心神觉得极为的疲惫。
她也一直没忘,她落水高烧的那次,是谢兰看见了,找人来救了她。要不然她就不是命悬一线被救回来,而是彻底没了,前世今生亦是。
谢兰被扯进其中何其无辜,可她也没有办法断绝,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尽她所能的去帮谢兰。
外头又下起了雪,姜绾抬头便见院中站着的身影,不知等了多久,肩头都覆上了一层莹白。
看着他,姜绾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
重生以来,她自以为有着预知,便可以杜绝前世一切种种,可现在她才发现这想法有多可笑。